身上的青色長衫被他以修為做舊。
街道四周，眾多修士沿著街道擺放著販賣之物。
聽著四周的吆喝聲。
方劍心緒突然複雜起來。
破舊的街道上布滿了坑坑窪窪。
昨日下了一場小雨，讓得道路顯得泥濘不堪。
道心。
在這一刻被拉入了凡塵。
有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身著不和身的長裙，蹲在街道角落處。
在其身前放著幾個以靈草編織的蒲團。
那蒲團蘊含著極為微薄的靈氣。
雖說有助於修煉，但是收益甚微。
這小女子似乎較為害羞，並未吆喝什麼，就那麼蹲在房舍的屋簷下，睜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每一個從攤鋪前經過的修士。
有人上前詢問。
她便滿懷笑容，耐心為其介紹這蒲團的功效。
但是即便口幹舌燥。
半日時光，也就賣出了三個蒲團，得了十八塊靈氣斑雜的靈石。
有太多如她一般的修士。
有髒兮兮的男孩，蹲在角落處，高聲吆喝著自己煉製的器物。
有鐵鍬，柴刀等諸多修士能用上的器物。
不過這些器物品質低劣。
不怎麼實用。
半日時光，雖說賣出一些，但是收益極低。
這種狀況。
即便是青羽城，方劍也是未曾見到過。
雖說他當初乃是一介廢物。
但是終究有著娘親的庇護，更有姐姐的暗地扶持。
雖說在家族中地位極為低下。
但是不至於過得這般淒慘。
靈魂力掃出。
方劍看到了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大片大片蘊含著靈氣的田地，被人種植上了靈物。
這些靈物。
方劍雖說知道是何物。
但是以前從未用到過。
有靈獸被牽到靈田中，以專用的器具翻地。
有陣法籠罩著靈田，讓其不受妖獸之害。
繁華之地。
有女修身著靈綢之群，滿頭飾物，靈氣濃鬱。
將其承托得仿若天仙。
有肥頭大耳的商人，滿嘴油膩，桌上滿是山珍海味。
繁華，貧瘠……
奢侈，窮苦……
看到了這一切，方劍感觸良多。
他靜靜得站在滿是泥濘的街道中，道心有種微妙變化。
待得日照三竿，烈陽灼身。
街道上的行人越發稀少。
賣器物的男孩受了攤位，扛起比自己身軀還重的東西，離開了街道。
小女孩依舊蹲在那裏。
期待著來往之人再買她一個蒲團。
方劍邁著步子，來到了女孩的攤位前。
看著在街道中站了許久的這位青年，女子臉上露出爛漫的微笑：“哥哥，要蒲團嗎？有助於修行哦，先前我都賣六塊靈石，現在促銷，隻要五塊。”
方劍微怔，心中不斷思量。
他隻要說一句話，這女孩子說不得就能改變命運，從此飛黃騰達。
但是……
看著她那爛漫且無邪的目光。
方劍終究心軟了。
修為越高，越能感受到這世界的陰暗。
自己或許可以改變她的命運。
但是……
那時的她將不再負今日的爛漫無邪。
且。
這世界如她這般的人，太多太多。
方劍可以救世。
卻永遠無法斷絕此等事情。
極盛之世。
亦有看不到的黑暗角落。
這是世界永恒不變的真理。
莫說是他。
便是滄雲意誌，也無法杜絕。
“我以三句話，換你一蒲團，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