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失去了一個讀者,但並沒打消某鹹魚作者的積極性。
大雨過後的清晨,迎著朝陽,難得早起的水魚要吃素打開電腦,寫下新的章節。
……
大業十年,世祖明皇帝楊廣第三次征伐高句麗,兵臨懷遠。
七月,左翊衛大將軍來護兒兵進平壤,作進攻狀。受國力所困,高句麗王高元遣使求和,將反隋的前兵部尚書斛斯政押送軍中,並承諾放還前兩次東征俘獲的大批隋虜。楊廣許之。
八月,楊廣班師回京,沿途飛馬傳捷,言東征大勝,高句麗乞降。車駕入東都時,百姓沿街相望,山呼萬歲。楊廣著金甲立於車前,揮手自得,言官皆稱賀。
翌日,西京大興(長安),一支近百人的送葬隊伍正從延平門內緩緩走近。
白幡在前,有家仆挎竹籃,每行數丈便抓一把冥錢揚起,高呼“魂兮歸來”。
幾名麻衣僧人緩步而行,低沉的挽歌似哭非哭。後跟一架由麻紼搭籠的馬車。上載刻木屋舍,內裏隱見一口黑漆棺木。
數十騎麻衣騎士隨護在車駕左右,神色哀戚。更有大批仆役麻衣縞素,隨葬器皿多有陶俑奴婢,竹簡,銅燈。這一隊聲勢肅然,令人壓抑。
眼見隊伍占據大路,周圍百姓商旅駐足觀看,議論紛紛,守門的隊正便上前,準備攔下嗬斥一番。
聖人得勝班師,不日就要抵京。早有使者飛馬報訊,要求整肅街道,驅趕流民。不說敲鑼打鼓,熱情洋溢吧,這一大早的灑這一地冥錢是鬧哪樣?
“止步!”
隊正揚手指著隊伍前方的持幡人,冷聲開口。誰知對方竟看也不看,隻目視前方,肅然而行。
“三爺魂兮歸來!”
抑揚頓挫的喝聲忽的響起,其後的家仆揚手,一把冥錢散落,就在這延平門下,差點飄到隊正的臉上。
“恁娘!”
駐京師的金吾衛兵卒可不是所謂權貴就能糊弄的,何況一賤籍家仆。隊正環眼一瞪,抬手就要拔腰間橫刀,後方武侯鋪中衛士也紛紛起身。這時,身後一兵卒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隊正!你瞧!”
“我瞧恁……”
被拉扯的守門隊正一擺肩膀,轉臉就要開罵,冷不防迎麵一人跨馬而來,素衣黑須,當先拱手。定睛看時,頓時激靈一愣,急忙正了正兜鍪[móu],拱手側立。
“見過李少卿!”
原來這馬上的中年男子,竟是當朝衛尉少卿,唐國公李淵。
別的勳貴世家他未必認識,李淵在這大興城卻是個名人。姨母獨孤伽羅是大隋開國文獻皇後,外甥女王氏為今上寵妃,嶽父是前定州總管竇毅。論後台背景和複雜的親戚關係,連楊廣都差點比不過他。
不過他最出名的卻是7歲襲爵,深得先帝先後垂愛,撒著尿活著泥巴就成了大隋開國公,堪稱前無古人。曾羨慕得整個大興城百姓質壁分離。
這位可不比一般的世襲勳貴,哪怕現在不得寵也是實權近臣,不是他小小兵頭惹得起的。
李淵縱馬來到近前,雖未下馬,但神態倒也不倨傲。隻是眉宇深鎖,臉色困倦。拱手執禮,沙啞道:“今日小兒喪禮,還請諸位行個方便。所落冥錢,稍後自有仆役打掃。”
“少卿言重了!吾等不敢耽誤貴時,還請少卿節哀!”
隊正雙手反持唱了個喏,隨後揮手讓眾兵卒靠後,讓開大路。
李淵自馬上很是鄭重的拱了拱手,打馬前行。
哀聲漸至,滾滾而行的馬車前,一白麵青年麵容悲傷,眼眶紅腫,懷抱靈牌於馬上。黑色的靈牌正中書有“李氏三郎諱玄霸”的字樣。身後的馬上並行兩位麻衣女子,不停拭淚,哀婉不止。
李淵的兒子死了?
路旁有熟悉這一家子的商旅行人相顧茫然。
李淵出名,他兒子自然也不是無名之輩。尤其是第三子李玄霸,幼時聰慧,頗有辯才,曾經把教授他的先生駁得掩麵無言。
說白了,那貨就是一杠精,最見不得有人裝學問,喜歡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盤桓大興求官的世家子弟沒少和這貨當街抬杠對噴。
這杠精居然死了?說好的禍害遺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