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一笑，繼續說道：“我記得落落小時候，有一次我去看她，她就是因為偷吃了冰箱裏的西紅柿，發了好久的燒，那次把我和阿婆都嚇壞了，抱著她沿著小鎮找了好久的醫院，還好最後沒事了。”
“那次之後，阿婆便把家裏的冰箱賣了，她說寧願自己不吃新鮮的蔬菜，也不想看見落落再生病了。”
聽到這裏，蘇奈怔了怔，不由的歪頭看向她。
看得出來，她對陸落落，確實有很深厚的感情。
但她還是擦了擦眼角快流出的淚，轉身對蘇奈說：“不過蘇奈，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些事情，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和落落一起生活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嗯。”蘇奈點點頭，滿臉苦澀的笑了笑。
此刻的白芮語，終於有一點點她曾經認識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陸落落忽然眉頭緊皺，嘴巴裏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陸離山見狀，連忙走到陸落落身邊蹲了下來，滿臉心疼的看著她開口道：“落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媽媽……媽媽……”陸落落的嘴巴裏，忽然輕聲喊出了幾個字。
一瞬間，陸離山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落落……”她似乎是做什麼噩夢了，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陸離山伸手緊緊握著她發燙的小手，眼眸裏卻滿是苦澀。
落落，是爸爸對不起你，事到如今，還是沒辦法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落落別怕，小姨在。”白芮語忽然走到陸落落身邊，輕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柔聲道，“小姨給你唱歌吧，唱歌就不怕了。”
說著，她便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唱了一首很好聽的《魯冰花》。
在她溫柔的歌聲裏，陸落落終於安靜下來，閉著眼睛再次熟睡過去。
陸離山微微一怔，不由的抬眸看向耐心的哄著陸落落的白芮語，仿佛看見了很久之前的白芮婷……
芮婷，要是你還在的話，看見這一幕，你會開心，還是會難過呢？
“陸離山，你先送蘇奈回去吧。”許久之後，白芮語扭頭看向陸離山，輕聲說了一句，“落落這邊我來照顧著就好。”
“嗯，好。”陸離山收回看她的目光，起身看向蘇奈，壓低嗓音道，“走吧，奈奈，我送你回家。”
“好。”蘇奈也覺得自己沒留在這裏的必要了，便點點頭，和陸離山一起出了病房。
夜已經很深了，病人們也都休息了，醫院的長廊上，空蕩蕩的。
蘇奈跟著陸離山的步子，一步步的往前走。
快走出醫院門口時，她忽然扭頭看向他，淡淡一笑道：“陸離山，剛剛白芮語表現很好，對吧？”
“嗯。”他怔了怔，還是輕輕點頭，“畢竟她從小就照顧著落落，對落落的了解，比我還多。”
“所以最適合留在落落身邊的人，還是她，對不對？”蘇奈抬起好看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