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鄺露閃身退開,旋身進兩人之間,架住衛承劈下的劍,而後將劍擋在胸前抵住他踢來的兩腳,隨即低挽一個劍花劈開已至胸前的劍尖,抬腳迎去,將衛承踢到。
他捂住胸口倒地,鄺露劍指著他道:“同一個地方,我亦不會栽兩次。”這段時間她苦練劍術,便是為了今日敗他這一式。說著斷了他手筋道:“這一劍,是為鄺將軍的救命與再造之恩。”又挑開他另一隻手腕和腳裸:“這幾劍,是為府上十幾條無辜陪葬的性命。”再一劍避開要害刺中他腰腹:“這一劍,是為你傷我夫君,亦是為我自己。你沒殺小疆,我亦留你一命。死,是太便宜了你。”語畢,收起劍。
待潤玉趕來聽得她如此說時,他也已經將其他刺客收拾幹淨。
衛承眸中淒厲不甘心喊道:“他不是你夫君,你隻是他小妾罷了!他根本不在乎你!終有日你會後悔的!”
“妻也好,妾也罷,隻要他心裏的人是我,我便歡喜。更與你無猶。”語畢,鄺露牽起潤玉的手轉身。
端木鄞見狀卻也不惱,隻是有些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便隻好親自動手了。”
“重九!”潤玉一聲令下,號箭衝天炸開,山頭頓時響起如雷貫耳的馬蹄聲,震得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重九現身,身旁還抓了個柔柔弱弱的文官。
潤玉聲音清冷道:“方才五殿下所言,史官可都一一記下了?”
史官從未出過汴京,更勿提起見過這種滿地屍身的陣仗,顫顫巍巍道:“回三殿下,下官都已記好,進宮後馬上呈予皇上。”
言語間,大隊人馬趕到,浩浩蕩蕩堵在路的兩頭。
端木鄞見狀笑道:“還真低估了三哥的能耐,常年在瑾莊深居簡出,居然能憑一己之力三番四次破我局。此去渺山,原隻是個引我動手的幌子。自然,也是低估了你對皇位的熱切。”
“五弟所言差矣,其一,我並非孤身一人。”握緊鄺露的手,看著她溫潤淺笑:“其二,那把交椅,我無甚興趣。但你殺吾妻先師,戮吾妻滿門,又指使人誤導她來害我,此賬不得不算。”凡塵曆劫裏的仇怨,既讓她難過,便要清算。若此事真的是那端木瑾做的,便也罷了,不過是他潤玉的一條命,亦無妨賠給鄺露。怎知入宮麵聖時卻查實事有蹊蹺,便不得再坐視不理。
“罷了,罷了。成王敗寇。隻是想不到,最後棋差一著,卻是因著你的小妾。”端木鄞無奈搖搖頭。
潤玉目中清冷,看著他,如同是看一個將死之人:“鄺露,是吾妻。”揮手示意官兵將他押走。
衛承在身後狠厲喊道:“你騙得了鄺露,騙不了天下人!三皇子納妾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堵得住天地間的悠悠眾口麼?!”
潤玉臉色冰了冰,轉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目中是看螻蟻般的不屑。鄺露在旁踮起腳,在潤玉的臉頰蜻蜓點水一下。
潤玉臉上熱了熱,有些意外地轉眸,卻見鄺露莞爾看他,瞳孔溫波融融,輕聲道:“我們回家吧。”後兀自牽著他的手,繞過倒在雪地上的衛承,走向嚴陣以待的隊伍。
身下一空,她被潤玉抱上馬,他在後頭翻身坐上,將她圈在懷中拉著韁繩,在她耳畔柔聲笑道:“坐穩了。”後一夾馬肚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