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娘娘道:“也對,那我們歇息吧。”又聽得天帝說:“我仍有些折子需處理,你先睡罷。不必等我。”
隨即,鄺露便聽得天帝從房中出來,喚她好好守住天後娘娘。她恭恭敬敬地應下,心中有些好奇,怎生天後娘娘外出如此之久,她完全不會掛念天帝麼?
次日,天帝又在九宵雲殿為天後安排折子戲,不料天後娘娘卻沒來,道是在人間時時都看,經已看厭了。
有一日,更奇的事發生了,天後娘娘手中拿著一畫冊,出門時不慎掉落地。鄺露替她拾起,發現上頭畫的竟然是靈修的畫麵。鄺露的臉一下騰的紅了,雖然她嫁了尉乘,兩人卻因之前戰事繁忙一直未曾靈修過。
天後娘娘拿著冊子,問她靈修過沒有,見她搖頭。天後娘娘又道,她亦未曾,日後如果她有空,也可與她探討探討其中真諦。
她的臉紅得像是一隻熟透的蟠桃,抱拳轉身逃開。
鄺露一時有些懵,怎生這天後娘娘明明已經婚嫁,卻仍然是一副情誌未開的樣子。後來,聽得小仙娥八卦,才知有流傳原來這天後娘娘從小服下一顆斷情絕愛的隕丹,故而不知情為何物。
她心裏聽了一時有些不是滋味,無端地為那清冷的背影覺著心痛。坐擁天下的人,連最親近的人都對他無情麼?
不日,天後娘娘便在宮中待厭了,又出去雲遊四海。那琉璃樹下的白衣身影,又一如從前地孤清。
有一日,天帝在璿璣宮修煉法術時操之過急受了傷,全身明明冰冷,他卻不住囈語說很熱。她趕緊喚了仙醫看傷,又令人趕緊去接天後回宮。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冥冥中又似乎這便是宿命中的角色。
她坐在他身邊照料,施術給他換了身幹淨衣裳。想喂他服些丹藥,他卻不願配合,天後娘娘未歸。她念著,習武之人不拘小節,為救他一命,希望他醒來不會降罪,狠了狠心,道聲:“陛下,得罪了。”後兩唇相貼渡給他。
不知為何,她腦中此時不斷有奇怪的畫麵閃過,甚至有她與天帝抵死纏綿的片段。
鄺露驚了,趕緊直起身。正想轉身離開,卻又聽得他囈語,她心一軟,不知從何想起給他哼了首曲,他這才緩緩靜下來。
此時,亦得了接天後的仙侍回信,說天後娘娘正與蛇仙彥佑試她新釀的桂花釀,很快便歸。她便喚那仙侍去告知天後,目前殿下的狀況已無大礙,請她不必太擔心。
天帝的手不安分從被子裏伸出來,摸到她柔荑緊緊攥在掌中,她想抽亦抽不得。隻好任他,在床邊陪他坐了一夜。
次日,他仍然沒醒,天後亦未曾歸。她又派人去問了下,回信道是天後娘娘聽得陛下情況無大礙,又正好聽得魔界公主大排筵席,便順道繞去了與她敘敘舊,之後再回來。
後來天帝終於轉醒,她亦終得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府上休息。尉乘見她兩夜未歸,醋意大發,她解釋了前因後果,又好好安慰了他一番,才得以回房歇息。身心俱疲,她抱著雙膝,埋進臂彎裏。不知為何,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有些不對,卻又挑不出毛病來。
天後娘娘終於回宮,如上次一般,璿璣宮又沸騰了片刻。但她亦沒有多待,見天帝傷痊愈,隔日又出了門玩耍。
日子又回歸到平時的波瀾不驚,鄺露在璿璣宮當值伴在他身側,見他孤清的身影,偶爾會想,至少,他還有她陪伴。
直到,妖界十萬大軍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