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葉毒(1 / 2)

次日,鄺露在廂房裏醒來頭仍有些昏沉,她轉頭看向窗外刺目的日光,忽而想起昨夜不慎喝太醉就在穀中歇息,值夜一事全然丟在腦後。

她蹭地一聲坐起下床,匆匆開門,便見扶槡在門外等她,笑容明朗:“小露,早。”

“師兄早,我這下需趕緊回天界,昨夜……”

“昨夜蛇仙去頂替你布星,讓你不必擔心。”扶槡轉述,見她大大鬆了口氣,又道:“小露,此人……你還是別與他走太近,他的名聲……”

“師兄誤會了,從前天帝告訴過我,他雖喜好玩樂,但他放浪的汙名,卻是被陷害的。天帝曾想替他正名,他卻道不必。”

“你呀,從小就心軟。”扶槡搖頭,輕彈她額一下:“走罷,帶你去用早點。”

“秋楠師姐呢?”

“她在忙,喚我好好招待你。”

“師姐客氣了。”

兩人在園中坐下,就香茗用著糕點。清晨薄霧中,瓜果香甜的氣息在清風裏襲來,他試探地問:“小露,你可曾想過……找個能照顧你的人?”

她吃得正歡,聞言一窒,率直答:“我……尚未想過此事。我爹染恙,身子仍是未好,除了想待他好起來,我並無想過其它。”

“小露,那個人,你當真放下了麼?”人魚淚落入扶槡眼角,他將她皓腕輕握在掌中問。

她看向腕上亮冰藍幽光的人魚淚良久,輕點頭。

“那,你為何流淚?”

“我哪有……”她下意識回答,方才後知後覺感到眼周幹澀,及滑過臉頰的濕潤。她有些訝異,指尖輕觸淚,低喃:“可是……我並未因此傷懷,真的,一點也不覺難過。許是……眼中揉了風沙。”

扶槡歎了歎氣,摸摸她絨軟的發絲:“小露,別忘了,玉虛穀也是你的家。”

此話將她從疑惑中帶將出來,莞爾點頭:“我知道。”

早點後,她去見了師尊及眾師叔,又與秋楠及扶槡拜別,便動身回帶著魘獸回太巳仙府。

回到太巳府花園中,魘獸本是一直神采奕奕,不知為何突然間卻萎頹下去。坐在地上不願走動,她蹲下身,輕柔地撫摸它雪白絨軟的毛,輕輕問:“怎的了這是?可是走累了?”

才將說著,便見澤翠仙子從花園中匆匆穿過,鄺露與魘獸在花叢中委著身,她沒見他們。

鄺露正欲與她問好,便見她急急忙往膳房方向走去。鄺露便拍了拍魘獸道:“你在這歇息一會兒可好?我去與仙子打個招呼。”魘獸神情懨懨應聲,她便開步去了。

才將走到膳房附近,膳房傳來陣陣藥香,是太巳仙人平日裏喝的調息湯藥正在爐煎著。看火的小仙娥不知去了何處,但見澤翠仙子在掀著藥爐的蓋子似是在裏頭添加什麼。鄺露這段日子裏住在太巳仙府,雖然澤翠仙子來得頻繁,卻從未聽說過太巳仙人的湯藥有經她之手。

她四處張望了下,鄺露趕忙躲在柱子後方,躲過她目光。她匆匆自另一頭離去,鄺露侯了下,上前查驗著那湯藥,在爐子旁有些墨紫碎屑,她拿指尖撚起嗅了下,有些淡淡腥膻的草味。

夜晚,待澤翠仙子走了之後,她便將此事告訴太巳仙人與眾姨娘,眾人一聽皆是驚異。但眾姨娘細細想去,又道說從鄺露收複鮫尾蟾以來,她便一直表現有些怪異。但因自小一起長大,從無起疑,隻道是她嫁給籽淵後與她們自然有些不同,府裏她隨意出入,仙娥仙侍亦聽她使。

眾人商議道,事出蹊蹺,不便打草驚蛇。目前首要查出太巳仙人病況到底如何,為此,先要將那墨紫的粉末拿到手。

次日,澤翠仙子又來府,眾人如同往日一般圍在桌前喝茶八卦,紫姨娘端著茶湯走來,腳下一絆,茶不慎全潑在澤翠身上,衣衫全濕。她施了去水咒,但是衣衫上的汙漬卻仍去不掉,眾人見狀將她拉進房裏道是幹脆換件衣衫,說著七手八腳地幫著忙。鄺露在窗外候著,不多時,隻見一小白紙包遞了來,鄺露趕緊開開,倒些進小瓶子裏,又將紙包弄好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