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露一聽既心疼不已又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竟隻是這般麼？嚇她一跳。未回答，隻繼續輕輕給他順背。
“你為何不問？”聽得他忽而道。
她聞言一愣：“問什麼？”
“你明知衛承的靈魄珠在我手裏，為何不問我是否將他掐滅了？”輕飄飄的聲音仍帶些委屈。
“為何要問？”她頓時有些不解：“既是在你手裏，那無論你如何做，都定然是最上策。你將他掐滅了，亦是經已考慮周全的做法。我……為何要問？”
潤玉抬眼看住她的柳葉眸，杏眸那縷清風吹得急，似是卷席了歲月如洪裏的無盡等待，繁星滿布著相思，他嗓音仍是低：“我將他掐滅，你不會氣惱難過？”
“我心裏滿滿裝的都是怕你會難過，我何處有空餘心思為他人難過？”她溫軟地笑，心下了然，堂堂日月之主，竟為了她去吃一顆珠子的醋：“藥神說了，我以真身煉壁，你亦以靈魄化龍殲滅妖靈，蟾毒不會過多影響我倆，但許會遺留一些小問題，慢慢會過去。偶爾會夢魘，許是其一。藥神道姨娘給你帶的助眠茶不錯，昨夜你批複時我不慎睡著了，睡前未見你喝，你可是忘了喝？”
他想了想：“我喝了。那茶確是有效。昨夜亦無夢，今早不知為何，就得了兩夢魘。”他又蹙著眉回憶：“上回我得夢魘時，醒來你亦是不在我旁側，想來是因你比我起早了些。”
“那，露兒下回便等陛下醒了再起可好？”她忍俊不禁看他輕點頭，挽上他臂膀，甜甜糯糯道：“我隻是見難得今日九重天休沐，堇堇昨夜又回了太巳仙府，便想著讓你睡久些。”見他仍是有些若有若無的傷懷，她在他臉頰踮足落下一吻。
他臉頰一熱，蹙起的眉頭終於輕輕舒展開。鄺露見狀滅了桌上的小爐子，兀自牽過他手：“走罷。”
“去何處？”
“回殿裏。”
他不解：“回殿裏作甚？”
鄺露回過身來，臉頰緋紅，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啄，輕言：“去做能讓你高興起來的事。”隨即帶著滿臉彤雲轉身。
他將她手緊緊一攥，將她箍回懷中抱起：“用走的太慢了。”隨即咒術一閃。
……
“露兒。”他環過她腰際扣住她十指：“在凡時，你為何答應嫁給那將軍？”
她輕啄他胸前的疤痕，糯糯答：“因著，彼時以為他救了我性命，他又狹恩要求我予他為妾，我為報恩便應了，但亦與他明說了我的心無法交予他。若那時知救我的是你，斷不會應。”
他擁著她的臂膀緊了緊：“那，神妖大戰那日，若是衛承非要娶你，你要如何？”
“我彼時經已想好了，若再勸不好，我便幻化他姐姐的模樣嚇唬他。”她輕撫他清雋的麵容，笑得柔軟，甜糯道：“放心，我唯一心甘情願要嫁的，從來都隻有你。若我不願，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露兒，過去讓你等了我這般久，受這般多委屈，你可後悔入璿璣宮跟著我？”
“無悔。”
“那，你可曾後悔愛我？”
“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