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利落的接過瓶子,一口吞下。佩劍離開劍鞘,撕拉一聲扯下一片布衣,一層一層的纏繞在手臂上。

鮮血不停的湧出,玄色的衣袍在夜色下顯得更為深邃。

顧懷瑾無比慶幸自己今日的衣著,還好是玄色,染了血色也瞧不真切,瞞過敵人,亦騙過麵前的女人。

“好了。”

林清晚再度睜眼的時候,男人依舊是從前的模樣,深邃鐫刻的線條下隻有淡然二字,食指隨意的擺弄著劍鞘上的穗花,頗有任外界風濤洶湧,我自泰然的感覺。

隻是,她的目光漸漸落到那人的身上,微弱的月光根本看不出受傷的地方,咬咬牙,“等等怎麼辦?”

連幾乎沒有絲毫功力的她都聽出來了,馬蹄聲越發近了。

說不動已經在黑衣人的包圍圈內了,越是緊張的環境,她越有挑戰的勇氣,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刺激了。

眼眸中的恨意和話語中的興奮,讓顧懷瑾愣了愣,而後大笑起來,“真是隨了我的性子啊。”

林清晚撇撇嘴,總感覺想是在被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安靜的樹林中,暗流湧動。

為首的黑衣人一馬當先,左手舉起的瞬間,身後的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行過一片密林,月光被茂密的枝丫遮擋,手無聲的落下,萬箭齊發,銀色的箭尖如銀蛇一般直指車廂。

晃動的車簾瞬間變成了破敗的布條,整個車廂與馬蜂窩無異。

車廂裏,顧懷瑾緊緊的著劍,死死的凝視前方。

林清晚看著地上破碎的箭頭,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姿,原來,他的劍術已經到達這樣的地步了嗎?

前麵是一個急轉,三人就準備利用這個地方,脫身。

“主子,等會您和我換位置,把韁繩砍斷,您和夫人騎馬離開,馬車掉落懸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就算他們查到馬車的遺骸,也已經是大半個時辰的事情了,您定然可以安全離開。”車夫語氣平靜,坦然赴死。

“不行,先不說他們有沒有可能看清最後在馬上的人到底有幾人,我們倆若是死了,你就是唯一的目擊者,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林清晚很快補充了這個計劃的不足。

顧懷瑾沉思片刻,“這樣,我們兵分兩路,你騎馬離開,回去搬救兵,動靜越大越好,我和清晚下去躲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下麵是一個水潭。”

“屬下定不負主子所托。”

狹小的彎道越來越近,馬車的車速亦越來越快,三人眸中流露出一股子堅定。

“你信我嗎?”男人持劍而立,做好了跳車的準備,寒風吹的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一隻柔若無骨的手伸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笑,緊緊的握在一起。

心底默默的倒數,三,二,一!

“跳!”

說時遲那時快,顧懷瑾果斷的割斷了韁繩,馬蜂窩一般的馬車失去了轉彎的拉力,不受控製的像懸崖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