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身上的潮濕,林清晚的瞳孔瞬間放大,狠狠的瞪了顧懷瑾一眼,語氣裏藏著一股子自責,“你不舒服為什麼不早點說?”

眼看著女人動作利落的扒開他的衣服,全然不見方才的扭扭捏捏,顧懷瑾被這變化驚到了,出聲提醒,“喂,我好歹是個男人,你……”

話音未落,就被噎住了,“你現在在我眼裏整個就一個病人,男人?”

被她語氣裏的不屑激到了,顧懷瑾掙紮起來,“我先是男人,再是病人!”

“得了,給我安安穩穩的做好。”林清晚輕嗬了一聲,語氣暴躁,手下的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找到接口時,她的眼眶都紅了,怪不得她什麼都發現不了,這人用玄色的衣衫包裹,別說血跡了,要不是他說,她根本不可能發現。

血和混雜著泥沙的河水交彙在一起,傷口一直被水泡著,再加上夜間的寒風,已經開始漸漸凝固了。

林清晚深吸一口氣,嘟囔著,“非要逞強,這下可疼死你算了,忍一下。”明明是埋怨的話,不知為何,聽在顧懷瑾耳裏卻有一股撒嬌的意味。

“嗯,我不會喊出來的。”

林清晚手下的動作越發輕柔了,盡管如此,她不用力就扯不開布條,扯不開布條就無法清洗傷口,在這個怪圈裏掙紮,“你快點,等你解開布條,人早就圍上來了。”

她一咬牙,幹脆閉著眼睛狠狠的解開了纏繞的布條,旁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唔!”

果然和她預料的差不多,傷口本就略深,雖不至見骨卻也差不了太多,血已經止住了,隻是紅腫的傷口部分發白,裏麵甚至嵌入了一些黑色的泥沙,怪不得疼的冒汗。

“我用清水先替你衝一下。”用剛剛盛的清水細細的清理傷口,黑色的泥沙隨著水流離開,看起來總算沒有那麼狼狽了。

正愁沒有藥,她鼻息間忽然聞到一股子藥香,是來自於她腰間的藥囊。

是爹幫她配來清心明目的,倒是派上用場了。

借著稀疏的月光,林清晚在手心細細挑選了幾樣有助於傷口恢複的藥物,小心翼翼的敷在了傷口處。

藥囊的草藥容量有限,根本不能達到治療量,但本著聊勝於無的念頭,隻能這樣了。

林清晚想著這裏好歹是深山老林,也許會有一些草藥,準備一路上仔細看看。

****的衣物是不指望了,她掏出懷裏的帕子,一邊包紮一邊嘟囔,“這可是天香樓的精品,一共才沒幾條,算是便宜你了。”

男人的肩膀不停的抖動,“回去賠你十條。”

包紮完傷口,顧懷瑾再三保證不偷看之後,林清晚才磨磨唧唧的轉過身去,準備好好收拾一下身上的衣物。

樹葉細細碎碎的聲響在黑夜裏聽來格外的明顯,顧懷瑾握劍,顧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摟過外衫脫了一半的林清晚飛身上樹。

當然,還順手捂住了她的嘴。

啊!臭男人!居然偷襲她!

林清晚張嘴就是一口,狠狠的咬下去,直到聞到一股血腥味才罷手。

還沒等她發怒,他們方才站立的地方就出現了兩道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