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朋友嗎!!!”

短短的一行字,貫天徹地震耳欲聾,把向來自詡淡定的兩人嚇的呼吸困難。

陸留空愣在原地,脊背崩的筆直,滿臉不可置信,手中的奶茶杯被他捏的嘎吱一聲,要不是裏頭的椰果奶茶喝的差不多了,絕對要給擠噴出來。

陸留空動了動嘴唇,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剛剛想說話,江瑜那邊咚一聲,嚇的他過電似的一抖,昏沉的腦袋這才清醒了一點。

——江瑜手機掉桌子上了。

大經紀人垂下眼瞼,開始定定的看麵前的桌子。

江瑜也表情迷惑,隻不過陸留空是嚇的,他是懵的。

實話實說,賀陽這條消息發過來,江瑜的第一反應是:“有。”

他不可遏製的想起了陸留空。

他和陸大經紀的這段關係很難界定,似友非友,但也不能說是戀愛,他至今搞不清楚陸留空到底是什麼想法。

事實上,在江瑜往常的關係構建中,無論是李保保張英才,還是賀陽,甚至於高中的那群同學,他都是哥哥,是老大,常年處於照顧者的地位,但和陸留空相處的過程中,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被照顧著。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要是誰穿越回去,和高中的江瑜說,你以後會和陸留空建立這樣一段關係,而且你還是弱勢的一方,江瑜肯定要起一身雞皮疙瘩。但現在,他覺得這種關係十分的的自然,也很舒服,甚至忍不住想要再依賴他一點。

所以他想和賀陽說:“沒有男朋友,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但陸大經紀就坐在身邊,稍微一動,兩人的胳膊就隔著衣料碰在一起,連帶著那一小片皮膚都開始發疼,甚至陸留空稍稍撇過視線,就能看清他手底下的那一小塊熒藍的屏幕。

於是江瑜慌忙抽回手,狀似隨意,避重就輕的回答:

“得了吧,我們都是藝人,你好好拍戲,別搞那麼多有的沒得。”

打字的時候,江瑜手都有點抖。

陸留空坐的稍微後一點,江瑜似乎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不住的往這邊看,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也不敢回頭,更不知道陸留空有沒有看他的手機屏幕,隻能僵直著肌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給個機會嘛哥。”賀陽顯然沒有被勸服:“我好喜歡你啊,起碼告訴我你喜不喜歡男孩子啊。”

陸留空放下了手中奶茶。

兩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這一片空曠之中,隻剩下了排風扇轉動帶來的緩慢氣流。

江瑜動了動手指,含糊道:“或許吧。”

第二天,陸留空先去了公司,江瑜則請了半天假,他去警察局陪張英才作筆錄。經過官方判定,由於本人是在喝多了酒,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作的擔保,最後這筆爛賬沒能落到張英才頭上,也就是說,他不用還錢了。

死魚一樣攤在那裏的張英才一聽這個,立馬活了。

李保保唯恐天下不亂:“那魚哥的賣身錢可怎麼辦啊?”

“還給陸留空啊。”江瑜黑線:“你不會以為我一天真能賺那麼多吧?白馬會所最頂級的也不行啊。”

“是欸。”李保保琢磨:“你又沒有真的下海,隻坐台不下海便宜多了好嗎?”

江瑜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

他揮揮手:“解決了就好,我回去上班了。”

他所謂的上班也不是真的上班,如今影視行業並不景氣,很多大牌藝人也有很長的空窗期,更何況陸留空不許江瑜瞎接劇本,一來二去,這段時間還算清閑,去公司也就是和老師學學東西,其他就沒什麼了。

結果這回上班,賀陽給他整了個大驚喜。

“這什麼?”江瑜站在他的休息室門前,半天沒敢進去。

就在正對門的桌子上,有人放了一大束玫瑰,還不是一般花店裏小個的玫瑰,這裏頭的都是碗大一個,連枝帶露,嬌嫩的不行,上頭還放了一張豔色的卡片。

江瑜拿起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厄爾多瓜高山玫瑰,送給最愛的她。

女字旁的‘她’寫的非常瀟灑,似一筆橫亙而下,鸞飄鳳泊,懸針垂露皆氣勢非凡,足見書寫者的深厚功底。

江瑜:“……”

他頓了頓,又頓看頓,實在沒忍住,額頭青筋暴跳,徑直拉住路過的Alice:“賀陽人呢?”

“被……被叫走了。”Alice給他嚇了一跳。

“被誰叫走了?”

Alice戰戰兢兢指了指陸留空的辦公室,小聲說:“你的經紀人。”

江瑜正打算把著倒黴孩子拖出來教育一頓,一聽這話,又轉了回來。

“?”

他狐疑:“賀陽不是你的藝人嗎,為什麼我的經紀人可以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