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長樂這種公司,一場海選淘汰的不計其數,Alice每天放進碎紙機的簡曆能把他辦公室淹了,何子安這個小插曲沒引起任何的波瀾,就淹沒在了海量的工作中,陸留空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所以當他第N次發現江瑜在餐桌上按手機的時候,還是有一點小驚訝的。
“和誰聊天呢?”陸大經紀有點不滿:“我今天做的湯不好喝嗎?”
“許久不見的一個弟弟。”江瑜道:“他說想謝謝我,要給我送點山貨,問能不能到家裏來。”
陸留空:“親弟弟?”
江瑜:“不是,沒血緣關係的。”
陸留空瞬間警覺。
他眯了眯漂亮的眸子:“賀陽那樣的弟弟?”
陸大經紀和賀陽互相看不順眼,江瑜也發現了,他還挺奇怪的,這兩人工作上沒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怎麼就互為寇仇了,於是問:“賀陽怎麼了,他算那樣的弟弟啊?”
陸留空咳嗽一聲,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避重就輕:“喜歡給你添麻煩的。”
“那確實。”江瑜道:“這個比賀陽麻煩多了。”
他笑眯眯:“其實相處久了,賀陽還挺可愛的。”
陸留空:“……”
雖然知道江瑜沒這個意思,他還是有點生氣,顯現站起來搶他的手機:“快吃飯,別玩手機了。”
“好好。”江瑜道:“打完最後一句話。”
——發給何子安:不用送了,就告訴你了試鏡地址,也沒幫上什麼忙。
何子安啪嗒一下按了手機。
套不出江瑜家具體的門牌號,於是他在長樂的門口蹲了兩天。
雍州的市中心從來不缺豪車,饒是如此,陸留空鐵灰色的座駕也是挺紮眼的。
雍A*****
“喂。”何子安小聲打電話:“你媽是不是車管所上班啊?這車牌能幫我看一下嗎?”
他長的挺好看,個子又小,乖乖巧巧的,在雍州的酒吧混了個把來月,狐朋狗友認識一堆。過了半個小時,電話打回來,還附了個手機號,說是陸嘉言的。
要說陸二公子常年混跡名利場,吃的開玩的也開,發過的名片比何子安讀的書都多,從娛樂圈玩到夜店,隻要多混混多玩玩,他的號碼到不難要。
不過號碼不難要歸不難要,真有人打電話和他說陸留空和江瑜,他還是有點震驚的。
“什麼料?”陸嘉言拉開跑車,讓何子安進來,他抽著雪茄,眼神漫不經心。
“江瑜高中的。”何子安衝他笑了笑:“那時候我住在他家,保真。”
“高中?”陸嘉言斜了他一眼,“我查過他高中,也就有點混,但他一不打假二不霸淩三不出口成髒的,能有什麼料?更何況他高考還上的雍大,你不會以為學霸高中睡覺這種事兒算黑料吧?”
*
第二天江瑜上熱搜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那時他剛剛起床,正打算撕袋牛奶喝,陸留空還在公司,李保保一個電話打進來,第一句就是:“魚哥,你沒事吧?”
江瑜還沒徹底清醒,他捂著額頭,問:“我能有什麼事兒?”
李保保支支吾吾,說話糊成一片,很焦慮的樣子。
李保保很少說話斷斷續續,他這種表現十有**是有大事,江瑜頓時清醒了一半。
他問:“到底有什麼……”
他話說到一半,已經在瀏覽器推送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瀏覽器向來比熱搜慢一步,瀏覽器都上了,微博更是沸沸揚揚。
“新晉小生或曾為軟\/色\/情酒吧性\/工作者?”
底下是一張四年前的警情通報,說的是南城七中旁邊一家酒吧違規經營被封,前幾年打黃掃非沒有如今這麼厲害,酒吧違規經營這事兒大家都懂,無非是打軟**擦邊球,或者幹脆明碼標價的賣。這警情通報旁配著張錄像截圖,江瑜白襯衫的扣子解到第二顆,露出大片的鎖骨,他穿著很緊的西褲,隱約可見細瘦的腳腕,正端著一杯調製雞尾酒,在吧台邊微笑著和客人說著什麼。
“魚哥,你別往心裏去。”李保保絮絮叨叨:“這年頭的媒體為了流量什麼都能做,我知道都是假的……”
“真的。”江瑜打斷他。
“我確實當過這酒吧的工作人員,我媽病了,治療價格不菲,那個來錢比較快。”
他的語氣非常的鎮定,像宣讀演講稿,聽不出一絲的波瀾,就如同這事兒和他沒有關係,他隻是在講其他人的故事。
“這……”李保保他舌頭都打結了:“你……”
“不賣。”江瑜平靜道:“我放學了去裏頭彈鋼琴,有不少喜歡學生這一類的,就是個別客人動手動腳,你也得笑臉相迎。如果說話好聽,個別客人會把錢塞到皮帶裏。”
“呃……”,李保保像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他雖然喜歡八卦,畢竟也是一路好學生好到大,還真不了解夜店酒吧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