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麼走?客棧不能再住,我們可以去鎮上找地方借宿……何況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得好好休息啊!”
葉春兒微愣,淺笑著搖頭:“我就是有點兒暈車,現在已經好了,你有看到茗蘭嗎?我們先去找她,然後立刻出發吧!”
魏延有些狐疑地看她一眼,見她堅持,倒也答應下來。
茗蘭抱著行李躲在煙塵滾滾的後門,看見他們,她眼眶當即紅了:“公子,春兒姐姐,你們去哪兒了?客棧著火了,我好害怕。”
“別怕,沒事了,”葉春兒走上前,替她分擔了部分行李,見她手中染著黑灰,以為她是不小心在哪兒蹭了髒汙,又掏出手絹幫她擦拭幹淨:“這兒不太安全,我們馬上離開吧!”
茗蘭連連點頭。
三人坐上馬車,車夫揚起馬鞭,帶著他們迅速出了小鎮。一路上,像他們一樣選擇逃跑的人並不少,車轍印一道道疊加,將泥濘的道路變得烏七八糟。
於是,等賀江終於擺脫刺客,並在客棧傾塌的前一刻逃出來,再想打探葉春兒的下落時,已然徹底失去她的蹤跡。
“侯爺,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南下嗎?”餘一看著他身上的血跡,戰兢兢地說道:“想要您命的人太多了,不過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是圈套的可能性更大,您不該繼續以身犯險啊!”
似是而非?賀江想起剛剛看見的那雙泓如秋水的眼睛,冷冷搖頭:“不,就是她,繼續南下。”
他夢了她六年,片刻不曾相忘,這一次,他再不會錯認。
那就是他的姑娘。
是他找了六年的姑娘。
說起來,這些年他始終沒得到任何確切的消息,可今日下午,有人傳了張小像過來,說這個名叫春兒的女子正準備回去南方。
畫上是個身姿娉婷的背影,瞧不見容貌,但他當即心頭一跳,馬上進宮向今上告假,然後一路追蹤過來。
然後,在看見她的同時,一腳踩進陷阱。
不過沒關係,哪怕真的是有人蓄意引導他出京,但他終於見到葉春兒,即便前方陷阱重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隻是,葉春兒就是在他剛抵達客棧門口時,藏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女人吧?她是因為那個男人在躲著他?他們是什麼關係?已經成婚了嗎?
心裏湧起一股無名怒火,賀江努力回想著那個身穿錦羅玉衣,生怕別人瞧不出他有錢的男子的模樣,命餘一找來筆墨,他提筆在宣紙上揮灑,很快就畫了張栩栩如生的畫像出來。
“另外再派人去查查這個男人的身份!”
“是!”
馬車離開小鎮沒多久,葉春兒就覺得身體變得沉重了些,吸入異香時的那股無力感也重新複蘇。
她探手診脈,發現自己仍中著毒,眉心便微微蹙起。
茗蘭見她神情不對,探手輕觸她額頭,隨即驚呼一聲:“春兒姐姐,你的額頭好燙。”
葉春兒一驚。
剛剛那一瞬,她好像在茗蘭的身上嗅到了迷香的香氣,但凝神細嗅,又消失了……是她的幻覺嗎?
不過,不等她細想,魏延就咋咋呼呼地打斷她的思緒:“春兒,你發燒了?身體不舒服就直說,亂逞什麼強?我們去下一個城市,找家客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