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周芳衣又喊了聲。
杜雨青伸手將她送來的點心,全都扔到了墨蓮池中,更加粗聲粗氣的說道:“走開!”
周芳衣看著杜雨青的臉色,終於站起身,一步三回頭走了。
夜色越來越深,杜雨青的頭發和衣服全被露水打濕,她一聲不吭的繼續跪著,眼裏不知在想些什麼,閃著悲傷的光芒。
這裏沒有人/權,也沒有校董事會,所以,隻要掌握著王權的那個人說她錯了,她就是錯了。就算是寫一百萬字的論文和無數的實驗來驗證自己是正確的,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你要強到幾時?”身後,傳來杜禦熙的聲音,猶如露水般,打濕人心。
杜雨青不說話,依舊跪著。
“回去睡了,明日一早,和本王一起去給太後請安。”杜禦熙看她單薄纖細的背影,還是不忍看著她再跪上一夜。
杜雨青沉默的繼續跪著。
這就是生殺予奪的王,讓你跪就得跪,讓你起就要起,讓你死必須死……
杜禦熙見她一動不動,秀長的眉攏了起來,這丫頭的性子沒被鳥獸們教好,還是那麼倔。
“聽到本王說話沒有?”杜禦熙耐著性子再問一次。
沒有任何的回應,杜雨青還是挺直的跪著,頭發被露水打濕,像是下了一場雨,她的臉依舊潔白,像個小蘿莉,可是嘴角抿起的線條,是堅毅不屈的。
“你既喜歡被罰,那便跪到明日!”杜禦熙深吸了口氣,罷了,今天不管這丫頭,讓她吃點苦,日後也學乖點,知道這宮裏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
杜雨青還是不說話,一動不動的跪著。
杜禦熙甩了甩衣袖,轉身往朝露宮的方向走去。
夜半,那露水居然大了,淅淅瀝瀝的變成了小雨,打在荷葉上,慢慢的彙集成一顆顆珍珠。
她的膝蓋早就跪麻了,如果不是被溫寒調教出來的身體變得結實牢固,換成以前,隻怕早就暈了過去。
毓秀宮深更半夜接到聖旨,不必再禁足宮中。
杜禦熙遠遠的看著毓秀宮的宮女們拿著傘,帶著衣服,提著點心,一路小跑到王後娘娘身邊,才稍稍放下心來。
雨雖然下的不大,但是春宵夜寒,她的身體又單薄,別受了什麼風寒。
不過,杜禦熙可不要吃第二次閉門羹,所以解除了毓秀宮的禁足令,那些宮女心思聰穎,定會去護著主子。
可是,杜禦熙卻隱約聽到雨中的爭吵聲。
杜雨青是和幾個宮女說話了,顯然是在罵什麼,將一碟一碟的糕點全都扔進雨中,看上起脾氣大的很。
“……你們都給我回去!”杜雨青將給她打著傘的梅欣推開,“回去回去!”
“娘娘,您若是不吃不喝,奴婢們也陪您跪著不走。”碧雲說著,先跪了下來。
隨即碧瑤也跪下:“娘娘,奴婢願代您受罰。”
“誰要你們跪的?回毓秀宮去,不要給我在這裏丟臉!”杜雨青一想到明天早上,那群美人肯定要過來嘲笑,她不想連累這些人。
“娘娘,您不走,奴婢也不走。”梅欣和秀菊也跪了下來,還有華蓋荀全,都跑出來一並排的跪著。
“我的話,連你們都不聽,難怪要被一群小人欺負,這是什麼虛凰假鳳,老子不做了!”杜雨青看著這一並排的宮人,氣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你們若是再不回去,以後我也不要你們了,把你們全調到其他美人那裏,反正你們跟著我也憋屈,正好我也不用人伺候!”
“娘娘,您不要趕奴婢走……”梅欣率先哭了起來,娘娘很少發火,生氣起來好可怕,她們要是跟了其他主子,豈不是天天受罰?
在毓秀宮,雖然要提著腦袋小心被王上責罰,但是這小主子平時和她們玩的昏天暗地,無論犯了什麼錯都不會被打罵,後宮裏,哪裏再能找這麼個主子?
“王後娘娘,你在說誰是‘小人’,誰又是‘虛凰假鳳’?”杜禦熙原本以為她隻是耍耍小性子,沒想到居然還有精力罵“領導”。
杜雨青一聽到杜禦熙的聲音,立刻閉嘴,保持沉默。
這都幾點了,暴君居然還沒有睡覺!
哦,對了,之前去了朝露宮,被伺候的舒服了,所以又回來折磨她。
“不知悔改!”杜禦熙見她隻要聽到自己說話,立刻變得麵無表情也不說話,立刻肝火上升。
若是不好好調教她,杜雨青根本坐不穩王後的位子。而他可能要有一兩年的時間,重心全放在江山社稷上,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來一一過問後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