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諾的出場方式總是奇奇怪怪。
李濟安也多少習慣了喜歡作怪的她,如此這般。
她撅著嘴,略微有些不滿,晃著身子的說道:“你就不能裝作是被我嚇到嗎?”
李濟安嗤笑,這種小孩子家家的把戲,能把他嚇到?
他滿是寵溺的說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快去洗洗吧,一臉汗。”
“好吧。”沈一諾撇著嘴,不情不願,這還沒膩歪一會兒呢,就推她。
她忽然轉過身來,盯著李濟安,眼睛越等越大!
她忽然十分大聲的質問道:“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我同桌就是個姑娘呀,不很正常嗎?”李濟安一拍腦門,頗有些無奈。
有沒有女人的味道,這很重要嗎?
“啊也對,我聽你說起她,周婉言嗎?就這個大點!哼!男人,就這麼點愛好!”
“你不許理她,聽到沒有?”沈一諾一甩頭發,走進了衛生間。
卻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她探出個腦袋,低聲說道:“安哥哥可不許偷看哦,我下個月才十八歲哦!”
“我要洗的香香的,比那個周婉言香,才可以!”
“還有,不許聽著淋浴的聲音,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哦!要不然安哥哥你先出去遛個彎?”
沈一諾用力的一指門口,臉色紅潤的看著李濟安。
“奇怪的事?”李濟安搖頭,走進了廚房內,看到了沈一諾來的時候,買的菜,開始做飯。
“啊呀,真是個大笨蛋呢!不管了!”沈一諾稍微猶豫了下,麵紅耳赤的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沈一諾是他打小的鄰居,兩個人正好錯開了一個月出生。
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啊,這…就是孩子穿的那種。
兩個人一起玩泥巴長大,她玩泥巴的時候,就跟在自己身後,一聲又一聲的安哥哥的叫著自己。
小時候騎自行車摔了,哇哇大哭,稍微長大些,被人欺負了就找李濟安平事。
其實都是沈一諾欺負別人。
她打小古靈精怪、孬點子比他這個穿越眾還多,李濟安每次都得跟人家家長,說一籮筐的好話。
沈一諾的父親很忙,在外麵跑生意,後來發了財,就定居到了魔都。
沈一諾的媽媽是個醫院的醫生,忙起來的時候,哪裏顧得上這丫頭?
打小,就一直是李濟安帶著沈一諾。
沈一諾是高一的時候,去了魔都。
當時在飛機場,沈一諾哭的眼淚鼻涕橫流,還說一定會回來看她的安哥哥。
李濟安骨子裏是個成年人,他以為沈一諾隻是說說而已。
就像是他剛畢業的時候,從實習到正式工作。
他換了三個住的地方,每個地方都有一家他特別喜歡的小飯館。
他每次搬走的時候都覺得,就算是走了,也一定會常回來光顧。
但事實是,隻要換了地方,他根本就再也沒回去過。
於是他那個時候,那時,他明白了。
根本無需對未來做一些無所謂的設想和緬懷,因為你決定朝前走的那一刻,過去就都與你無關。
沈一諾走了,李濟安以為自己會像是麵館一樣,逐漸被她遺忘。
畢竟大部分的故事也是如此,青梅竹馬,最後都會形同陌路。
但是沈一諾人如其名,一諾千金。
每個月都會跑回濟寧來,李濟安隻好給了她一把鑰匙。
他還記得那個冬天,凍的流鼻涕的沈一諾站在門前,抽泣著等著他回來的那個模樣。
李濟安拿起了手機,大聲的說道:“飯燒好了,你慢慢洗。”
“我給伯父伯母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聲。你不要再一聲不吭的跑了。”
他撥通了沈長霖的電話:“沈伯伯,是我。”
“嗯,依諾在我這呢,放心,我後天把她送到飛機場。嗯,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