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背對著我,換了一襲白衣,拖地的那種,非常非常長。

“你這次輪回怎麼進來的這麼頻繁?”

“什麼輪回?你能不能講清楚?”

“說來話長啊……你為了那個男的輪回了很多次,你看那邊——”他用手指了指他的右邊,我順著望去,又是那片熟悉的星光。

“那一個個光就是一個個你,你每輪回一次,就會多出來一道光。你一個輪回了那麼多次,每一次你都義無反顧…”

我驚呆了。我居然就是為了謝狗逼輪回了那麼多次?我有那麼愛他嗎我輪回那麼多次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

睹看著我的表情,居然也跟著瞪大了眼睛:

“你不喜歡他了?”

“不…我…我喜歡啊。”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

“你…真的是個變數啊……”睹慢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後不知道是在對我說話還是在對他自己說話:“變數也不要緊,她已經簽訂契約了。……但是這次很奇怪啊,居然會有兩次一模一樣的世界背景出現。唉……盡管我很希望她回歸正軌,不過好像不大現實。”

“……”我不想再問下去了,我覺得這裏麵的水太深了,這個睹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人,天天往我夢裏麵竄。我打定主意不理他,四下亂晃。不知不覺我就離那星光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是星光自己湊過來的,還是我走過去的,總之我又看見了我自己。

“你,不,要,再,執著,下,去。他,不會,回頭。”

這是那片星海第一次對我說話,很輕,很慢,很堅定。其中一個星光忽地湊近並融入了我,我的腦海裏瞬間湧入了一段陌生的畫麵:

——末世——

她——或者說是那場輪回中的我更為貼切,總之就是我一襲銀色戰甲,他一襲玄色戰衣,我們並排站在一起,麵前是一個百丈深峽穀,穀的半腰有一個凸出來到狹小的岩石,上麵有一隻被我弄昏死的靈狼。

“奕渠,我下去把那隻靈狼捆起來,你再把我拉上來哦。”

“好啊,陸薏,小心一點。”

“沒事的,我們已經合作了這麼多次了…還有那個華瑾年…你離她遠一點好嗎?”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她隻是戰友!你就下去吧,什麼事回總部再講!”許奕渠的聲音變得有點不耐煩,每次提到華瑾年他就這樣。

華瑾年是前兩個月進來總部的,我和許奕渠則在裏麵三年了。而我們成為情侶,已經四年半。在這個末世裏麵還能有情侶存在,實在不可思議。

本來我們感情很好的…

自從華瑾年進來以後,她就若有若無地向許奕渠示好,我感覺許奕渠也很吃那一套。

華瑾年長的很對男人口味,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櫻桃小嘴恨不得讓人一口咬掉。

奕渠…好像也挺喜歡她的。

華瑾年沒來總部之前,每天醒來就能看見他在我身旁的被窩裏麵,纖長的睫毛安靜地呆在他的眼皮上麵。

隻是前一個月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提出要搬出去睡。好巧不巧他的新房間就在華瑾年對麵。

繩索綁在他的腰間,我臨下去前看了一眼,好像是個活結…

以前他恨不得綁死的……

應該不會吧。

這麼想著,我已經降到了那個岩石上麵。用繩子捆好靈狼之後,我拉了繩子示意許奕渠把我拉上去,然而許奕渠說:“你先放手,我把狼拉上來先,待會再把繩子放下去。”

我不由得怔了。繩子還會不會被他放下來啊……

發愣的這個檔兒,靈狼已經到達穀頂,繩子“唰”地又被他丟下來:

“你他媽的發什麼呆?能不能快點?”

“啊?哦!”我回過神來,原來他沒有把我丟棄啊,是我想太多了。我雙手緊緊抓住繩子,眼看著身體一寸一寸離開地麵。快到頂上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很不詳的預感,我猛地抬頭看見許奕渠的臉色晦暗不明。

見我抬頭,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一隻手瞬間伸出扯掉了綁在他身上的活結的扣子,繩索瞬間從他腰間溜出,我來不及反應墜了下去。

“……”

我沒有叫喊,我在想著應該怎麼辦,我可不相信我能那麼幸運被樹枝掛住或者摔到那個岩石上麵。就算真的那麼幸運了,也得殘疾,何況一個殘疾人怎麼從懸崖上麵脫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