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傅氏指著花園裏用來休憩的亭子,一字一句的教著小侄女兒。
“亭-子-”程渝靠在傅氏的懷裏跟著一起念。
“池-塘-”傅氏又點點程渝的小鼻子說道。
“池-塘-”程渝笑眯眯的跟著念道,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和眾人的教導她對這裏的方言已經基本熟悉,不過她一向奉行低調原則,故外人看起來,她不過隻會說幾句簡單發音的話而已。
“阿渝真聰明!”傅氏笑著親了親粉嫩嫩的小人兒,隨手采一朵小花逗程渝。今天崔氏外出,就把阿渝教給她照顧了。傅氏帶阿渝在花園玩的時候,一時興起教她學說話,想不到阿渝說話已經這麼流利了。
“咯咯——伯母。”程渝咯咯笑著,身體直往傅氏懷裏蹭,兩人正在玩鬧的時候,一陣古樸優雅的琴聲傳來。
傅氏聽了音樂,不由愣了愣才問道:“縣公今天怎麼在花園彈琴?”
“回夫人話,縣公說天氣好,在外麵彈琴清爽。”下人回道。
“走,阿渝,我們去看你大伯。”傅氏笑著對程渝說道。
“好!”程渝用力點點頭,從傅氏懷裏掙紮著下來,“伯母,阿渝自己走——”她已經快兩歲了,現在走路還不是很穩,就是因為平時鍛煉不多。
“好!好!”傅氏把程渝放到地上道:“阿渝自己走。”說著對身邊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小丫鬟便跟在了程渝的身後。
花園的一角,郗愔寬衣博帶,正曲腿盤坐於一叢青碧欲滴的窩竹之下,撫琴自娛,古風隨意。程渝見狀不由滿眼小星星,大伯好帥!
“大伯——大伯——”郗愔恍惚間聽到嫩嫩的熟悉的聲音,回神一看,就見前麵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滾滾的小肉團,後緊緊的跟著兩名小丫鬟,“阿渝?”郗愔連忙起身順勢抱起了肉團團的小玉人兒,疑惑的朝程渝身後的傅氏望了望。
傅氏含笑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解釋道:“今天弟妹出門,就把阿渝送到我這裏來了。”
郗愔含笑的對懷裏的小玉人兒笑道:“阿渝要聽伯伯彈琴嗎?”
“要!”程渝用力點點頭,滾圓的黑眸熠熠生輝,大伯真厲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她第一次看到大伯的書畫手稿的時候,當真驚為天人!她從小就喜歡寫字畫畫,但是因身體不好,爺爺奶奶怕加重她負擔,就沒有讓她學什麼才藝,她決定這輩子一定要巴上大伯,讓他教導自己的琴棋書畫,好不容易一個健康的身體,她一定要不能浪費上天給的這個機會。
郗愔伸手掂了掂程渝,不由輕輕的“咦?”了一聲,“阿渝好像胖了不少,抱著沉甸甸的。”
程渝聽到郗愔的話,頓時華麗麗的囧了,立馬腦海裏浮現了出兩個“減肥”!
“是啊。”傅氏笑著說道:“前幾天弟妹也跟我說過,這些日子讓她吃了葷腥,長胖了不少,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也很少生病了。”
郗愔伸手擰了擰程渝肉嘟嘟的小臉頰,“我也覺得圓滾滾的阿渝更好看些。對了,我記得家裏還有一點蜂糖,你拿去給阿渝吃吧,我記得這丫頭最喜歡吃甜了。”
傅氏聞言驚訝的望著郗愔,自己的丈夫的性情她是最清楚的,郗愔什麼都好,就是太摳門,那蜂糖可以算是郗愔的寶貝了,連他寵妾坐月子的時候,想要吃蜂糖水,他都沒舍得給。
郗愔自是不理會傅氏的詫異,自顧自的同程渝玩了起來,還允許程渝的小肉手小心翼翼的撥弄他視如珍寶的古琴。
傅氏見和樂融融的一老一少,抿嘴微微一笑,傅氏生育有二子一女,除了長子郗超之外,其餘皆夭折了。郗超年少早慧,一年前就被郗愔送到建康讀書去了,她有時候難免會覺得膝下荒涼,故把程渝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加上程渝因自身經曆問題,從小最善於的就是察言觀色、撒嬌賣乖,三下兩下就把家裏的長輩哄得團團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