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抓著水果的顧母回到病房,給顧夕顏和安永心兩人一人遞了一個水果過去,顧夕顏趁機告訴她自己要升職的事情,有安永心這個同事作證,顧母沒有懷疑,她笑著和她說你要加油、好好工作、媽媽為你驕傲,可顧夕顏聽著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壓下心裏的悲傷,顧夕顏又叫顧母回去休息,她來接替顧母照顧爸爸,顧母本來還不肯,可一向聽媽媽話的顧夕顏在這個時候格外的強硬,她硬是把顧母推出病房,又給顧母叫來一輛車,把她送上了車。
到了半夜,安永心也離開了,顧夕顏一個人握著顧爸因為掛著葡萄糖點滴而有些青紫的手,暗自垂淚。
顧爸的手好涼,她怎麼暖,都暖不起來。
可她還是要暖,一直暖、暖到它溫熱起來。
半夜,一聲輕喚,把顧夕顏喚醒了,坐在床邊的顧夕顏著急的看床上的爸爸,確定的確是顧爸用自己幹裂的唇在喚自己,立即高興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你終於醒來了。”
床上的顧爸蒼白著臉,眨了一下惺忪的眼皮,看見顧夕顏,連忙掙紮了起來,“夕顏,你怎麼在這裏,我不是死了嗎?”
“沒有沒有。”顧夕顏拚命的搖頭,阻止他說下去,“爸爸你不要亂說話,你會長命百歲的,將來還會看著我和我喜歡的人一起白頭偕老,你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你再說那些話,你的夕顏就要不高興了。”
顧爸盯著顧夕顏的眼睛,似乎在看自己的夕顏有沒有不高興,等他看到自己夕顏的漂亮大眼睛裏沒有透露出不高興的模樣,才鬆了口氣,“夕顏,爸爸不想拖累你,可現在還是拖累你了。”
“爸,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哪有拖累我。”顧夕顏的神經又繃緊了起來,緊得像跟弦,“我現在升職加薪,都被調去總公司了,好多人都在我下麵聽我指揮,可風光了,哪裏來的拖累,再說了,給你治病的錢全都是裴宣給的,我都沒出一分錢,你就是想拖累我,都拖累不到我。”
她拚命的盯著顧爸的眼睛,生怕爸爸看穿了她的謊話,從她有印象開始,顧爸就是個精明的人,什麼都瞞不過他,她說什麼謊話都不行。
“對了,爸,你剛醒來,口是不是很幹,我去給你倒水。”
她慌忙拉開凳子,走到櫃子前,把開水壺子打開,倒了一紙杯的水,遞到他的唇前,看著他抿了一口,才把杯子又放回櫃子上,手離開櫃麵,頓了一下,她又忍不住說了起來,“爸,你在醫院要好好養病,媽媽每天都會來看你,我也會時不時的回來看你,你千萬不要再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念頭,你要是萬一有個什麼不測,這個世界上誰還來做我的大樹,給我遮風擋雨啊!”
“你的女兒現在工作很累,特別需要一顆大樹來遮風擋雨,所以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你說,我心裏是不是特別自私啊。”
顧爸望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卻咳嗽了起來,驚的顧夕顏連忙摁病床前的鈴,找來醫生和護士,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他沒什麼事情,隻是太累了,需要多休息,她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