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裴宣的護士也側頭看了顧夕顏一眼,眼裏充滿了鄙視,似乎真的把顧夕顏當做是那種冷卻無情的女人了。
“媽,你先出去,我想和顧夕顏說兩句。”
“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媽的麵說的。”
裴母有些不樂意,可在裴宣的堅持下她還是離開了這裏,接著裴宣又請兩個護士出去一下,一時間他周圍除了顧夕顏就沒有別的人了。
“我想坐起來,能不能過來扶我一下。”
他出了聲,顧夕顏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用自己的小手扶裴宣,可就在她伸手之後,裴宣抬手就拽著她的胳膊,扯了一下她,用自己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感受著顧夕顏這雙細膩柔滑的小手,輕輕的撫過她的手背,“顧夕顏,在你說出你已經找到律師要和我打官司的時候我的心突然就好痛,我沒想到你對我的恨已經到了要找律師來了結一切的地步了。”
“可在我出車禍的短時間裏,我的意識其實還沒有徹底模糊,那時的我聽見了手機裏你著急的聲音,我當時多想伸出手把手機抓起來,然後和你說一聲我沒事好叫你不要擔心,可我全身就是提不起力氣,想抓個手機都做不到,到最後,我還是讓你擔心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握這雙手,一點都不想放手。
在很久以前,他其實是有機會緊握這雙手的,可年少的他對她避之如蛇蠍,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放棄了這雙伸過來的手,等這雙手再也不伸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追悔莫及了。
在沒有她的四年裏,他一次又一次幻想她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和自己說一聲捉迷藏好玩嗎?可直到在車上聽她說自己找了律師來打官司的時候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幻想。
她根本就不喜歡他了,如果不是他禁錮了她,她早就帶著恒恒逃走了,就像四年前那樣,他其實早在四年前就徹底失去她了。
顧夕顏不知道裴宣到底在想什麼,自己受了傷還有心情來關心她有沒有擔心,不過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剛才嘲諷他是在撒氣,現在她的氣早就沒有了。
“你安心養病吧,等你病好了之後我再來和你打官司。”
“顧夕顏。”
“嗯?”
“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打官司,我願意放你走。”
顧夕顏瞪大了眼睛看著裴宣,他在說什麼?他說他願意放她走?他腦子是不是燒糊塗了,明明是他千方百計把小宣從她身邊奪走,又把她禁錮在他身邊,可他現在是什麼情況,突然又說要放她走了,難道他被車撞了一次把腦子裝開竅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裴宣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抓著顧夕顏,掌心的溫熱,不停的傳給顧夕顏,“我想過了,與其把你禁錮在身邊,讓你不停的恨我,把你對我的最後一絲情分都消耗光,不如放手給你快樂,再去追你,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