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I love you(1 / 2)

顧春來將餐盒擱在床頭櫃上,開蓋,裏麵不多不少疊著三個保溫杯,一紅一藍一綠,紅的上麵貼肖若飛的名字,綠的貼著白雁南,剩下藍色的沒寫名。

“都是西紅柿雞蛋麵,幹嘛分那麼詳細。”說著,白雁南伸手去碰紅色保溫盒,卻被顧春來拍走。

“幹嘛不給我吃。”被趕手的人悻悻抗議。

顧春來慢條斯理分飯,邊分邊說:“若飛扁條體發炎,不能沾辣;你這幾天收工後還要管公司事務,很累的,煮麵的時候就加了食堂剛燉好的人參雞湯,去乏。”

“三碗特地分開煮的?”肖若飛啞著嗓子,若無其事接過碗,指腹墊底,貼住顧春來泛紅的指尖。

顧春來點點頭,停了幾秒,輕聲說:“你還燒著,手縮回去,我來喂你。”

白雁南看著二人,麵色陰沉,氣鼓鼓地打開保溫蓋,頭埋到碗裏,自己大快朵頤。

離開白水不足兩周,顧春來卻覺得過去兩年那麼久。

景城現在還很暖,白天亮,晚上更亮,到處都吵,是十足的不夜天。每天收工後,空氣中總充滿著燒烤和麥芽的香味兒,仿佛經曆了白日漫長的消耗,真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畢業後,顧春來就很少晚上出門,即便有演出,也是結束後直接回家,像個顧家顧老婆的居家好男人。可白雁南不愛獨處,不愛獨自吃飯,錄製結束後不肯放他走,非得拽著他和幾個助理,一起走街串巷,尋覓晚餐或宵夜。

顧春來不好推脫,也懶得推脫。白雁南一直都很有主意,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也覺得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口舌、浪費時間,就隨對方去。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顧春來仍不太習慣。每次沐浴在喧囂深夜裏,他總會想起一個人,想那個人的笑,想對方的豪言壯語,想微醺時那飛揚的眼角裏藏著百轉千回的綿綿蜜意。

想沒有那個人的時光有多寂寞。

尤其當白雁在右邊時,顧春來總忍不住側過頭,想象他們之間還有一個人。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

他們剛分開過,距離萬水千山,忙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導致中間有好幾天都沒聯係。可這一回,顧春來知道自己依舊很忙,片場的肖若飛更不可能不忙,可是,一旦空下來,他眼睛離不開微信,總忍不住點開和“花蝴蝶”的聊天記錄,因為肖若飛早就留給他不止99句話,等他一一細讀。不知不覺,他可能要回個一兩百條,如果剛好遇到肖若飛也空,他根本不肯放過手機。

但今天白天,他們之間的紅底數字仿佛失靈。早晨聯係後,顧春來再沒等到肖若飛的消息。每次休息,每回移動,無論聊天記錄裏是多少遍他留下的“你還好不好”,肖若飛都不再有回應。他心裏七上八下,前所未有地著慌,拍照時甚至拿不穩輕飄飄的羽毛。

拍完最後一套圖,剛剛好下午六點鍾。他們近期宣傳任務告一段落,而顧春來一刻都不願多待,第一次駁了白雁南的約飯。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肖若飛。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舟車勞頓,回到肖若飛身邊,等待自己的是這幅光景。他日思夜想的人病得雙唇泛白,臉通紅,呼吸如風箱,夢中都不得安寧。

現在對方能吃掉半碗麵,已是莫大的欣慰。

吃完飯,已經是淩晨十二點過半。肖若飛睡意再次襲來,刷完牙漱了口,再次睡去。

顧春來打算送白雁南回旅館。他意識到自己早些時候太衝動,駁了對方的晚飯要約。但對方問清情況,特地送自己回來,還在自己打飯時幫忙照看肖若飛,他不知如何謝對方才好。

走出房間,關上門,他隻能用最直白但方式講:“謝謝你今天特地願意送我回來。”

白雁南擺了擺手,對顧春來說:“我本來也打算跟若飛談點事情,麵對麵可能更方便。”

“也對哦,麵對麵是挺方便的,談生意什麼的。不過,能不能等他稍微好點……”

顧春來沒說完,白雁南突然揪住他的領子,一聲悶響,將他壓在牆上,迫使他看著自己。他們四目相對,在寒冷的白水凍成一道冰。

“雁南,你這是幹什麼。”顧春來想甩開對方,但那個人仿佛生了鐵爪,力道驚人,他根本動不了。

半晌,白雁南咬牙切齒地開口:“春來,你別他媽的裝傻裝純了,你真不知道?我們要討論的是……你啊!”

顧春來神色安寧,不緊不慢地講:“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若飛也給你發了合約,對不對?”白雁南指著他鼻子問。

“還沒,我沒正式答應,他隻給我了一份企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