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被手機鈴聲驚醒,驀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手機在旁邊的沙發上不依不饒的響著,他抹了把臉,意識慢慢的恢複。
這是景天。
他竟然躺在這裏睡著了,一睡就是一下午。
做了一下午的夢,夢裏,滿滿都是舒苒。
但凡她的一顰一笑,都被他帶著回憶的色彩,走馬觀燈般的夢了一場。
喂?聲音裏,透著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與慵懶。
城,你怎麼還沒回來?快點啊,就等你一個人了!席曉欣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不悅的對著他撒嬌,抱怨他來晚了。
已經在路上了。席瑾城坐起身,淡淡地回道。
那你開車小心點,不要著急了!等會菜涼了,我給你加熱一下就好了,注意安全哦!席曉欣聽說他在路上,馬上改了語氣,關心地叮囑著他,半點不高興的意味都不再有。
好。他不由地溫柔了聲音。
我在家等你。席曉欣也跟著溫柔地說道,不經意間,聽著就像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承諾。
席瑾城下意識地皺了下眉,家?
曾幾何時,他的意識裏,家是有舒苒在的地方,就在這景天裏。
每次他都能那麼自然而然地說出我回家了我們回家吧
如今聽到席曉欣再說這個家字時,竟然會萌生如此排斥與抗拒的意識。
席瑾城沒再說什麼的掛了電話,又躺回了沙發上。
舒苒。他對著黑漆漆的屋子,輕輕地喚了聲。
空蕩蕩的屋子裏,回應他的,隻是一室的寂靜。
回到席宅,他沒想到連施鬱言也在,即使意外,卻也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便算是招呼。
城,你怎麼不跟言打招呼呢?席曉欣走過來,從他手裏拿走了車鑰匙,放到旁邊的櫃子上。
席瑾城有些不習慣,不由地又皺了下眉。
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在他身邊,做著十幾年前每天做的事,他卻覺得適應不了。
施鬱言看著他,他也看著施鬱言,兩個人皆是麵無表情,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裏去。
施鬱言突然笑了下,說道:沒事。
你別跟他計較,他這破脾氣,還真是十幾年都不變一下!席曉欣無奈地歎了口氣,推了席瑾城一把:進去坐呀!到了自己家,還要當客人嗎?
席瑾城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他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的原因,不能適應了!施鬱言一語雙關,輕飄飄地說道。
席曉欣卻像是沒聽懂他話裏有話般,跟著點頭:爸也說,他這十一年都住在外麵,一年都難得回來一次!
席瑾城像個啞巴般,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還沒點上,便被席曉欣搶走了。
城,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後不可以再抽了,戒掉!席曉欣皺著眉頭,跟個老媽子一樣的教訓著席瑾城,順道的也把他手裏的煙盒和打火機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