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睢說:”齊國和秦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中間又隔著有韓國、魏國,而且齊國沒有侵犯秦國,秦國為什麼來長途跋涉去進攻齊國呢?“那個老人把範睢引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低聲對他說:”討伐齊國並不是我們大王的意思,因為陶山是丞相的封地,而綱壽又和陶山很近,所以丞相準備派武安君白起為大將,討伐齊國取的綱壽,不過是想增加自己的封地罷了。“
範睢得不到秦昭王的接見,於是就找到王稽,對他試探說:”你怎麼看秦國的這次出兵“,王稽說道:”秦國自從商鞅變法後,國富兵強,再說這次由武安君親自帶兵,秦國一定會……“範睢麵帶愁容說:”我卻不這麼看,我認為秦國此次一定會無功而返的。“看著王稽一臉的訝異,範睢接著續道:”秦國越過韓國、魏國不打,而是攻打距離自己很遠的齊國,即使打贏了齊國,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能把秦國和齊國連在一塊嗎?在說夜長夢多,如果韓國、魏國不借道給秦國,到時秦國一定會腹背受敵,哪有不敗之理呢?我這裏有一份信,請你轉交給秦王,他看了信後一定會召見我的。
王稽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就帶信進宮見秦王,但是秦王聞言後還是不以為意,把信仍在一邊不理,王稽隻有歎氣搖頭的回去了。
不久,正如範睢所言,這次秦國軍隊攻打齊國不但沒有討到什麼便宜,還深陷齊國不能自拔。撤兵吧,怕有損秦國的威望,不撤兵吧,又在短時間裏不能打敗齊國。這時秦昭王悔不當初,他拿起範睢的信看到。
隻見信中說道:“臣聽說明君主政,有戰功的必然得到獎賞,有能力的一定授予官職;功勞大的俸祿多,戰功多的爵位高,能治理民眾的官位高。沒有才能的不會讓他任職,有能力的不會被埋沒。假如大王認為臣說得在理,就請大王依計試行之,臣自信能有益於治道。如果明知其利而不行其道,那臣即使久留於秦也枉自無用。
諺語道:”一般的君王行功論賞,總以好惡而施,而英明的君主卻不是這樣,總是賞有功而罰有罪。“現在,我的胸膛擋不住殺人用的墊板,我的腰板抵不住利斧,我怎敢拿毫無把握的計策上獻給大王呢?臣雖鄙賤不足以聞,大王又難道會認為舉薦臣的人(指王稽)膽敢欺詐大王嗎?
臣聽說周之砥卮、宋之結綠、魏之懸黎、楚之和璞,都是為璞所遮的美玉,最初玉工都不能辯別,曆經波折最終成為天下名器。既然這樣,那麼聖王所遺棄的人難道就不能使國家富強嗎?臣聽說善於治家的,在國內招致人才;善於治國的,更到諸侯國中尋覓良臣。正因為天下有明君賢主,各諸侯國才不可能專有賢士。究其原因,在於昏庸的諸侯們空有眼珠,不能識才,而任人才流動。正如良醫能預測生死一樣,明主能夠洞察事情的成敗,有利則為,有害則不為,疑惑不定則嚐試而為之。這是堯、禹、湯等聖主也無法改變的通則。
至關重要的言語,臣不敢寫在這裏;而一些膚淺的話語又不值一說。臣內心惴惴不安,也許是臣的愚味無知,使言語不符合大王心意?還是由於推薦臣的人出身鄙賤,大王認定他們的話不足相信?如果不是這些原因,那麼我的意思是,希望大王能稍微騰出一點遊覽觀賞的餘暇,我將當麵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