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大家都不容易(一更求票)(1 / 3)

第一百零八章 大家都不容易(一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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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站住了,他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稍稍考慮了一下,不客氣地說:“我建議:今年年底之前,幹脆別再召集軍隊了。貨幣改革沒那麼快立竿見影,現在新貨幣才處於推廣期,剛剛見成效而已。下一步,我正打算建立各地商會,把國內的收稅製度也進行一些小的變革,如果給我時間把這個變革完成,從此我們就可以專心於軍事了。”

悼公剛才誇獎趙武的改革立竿見影。其實,趙武心裏麵明白,這時代民間交易大多數還是堅持古老的以貨易貨,真正運用貨幣進行交易的商人,基本上都是貴族家臣。當然,唯有他們在進行大宗貿易。這些人從貴族手裏接過貨款,在市場上采購貨物,而後將貨物變現,盈利所得也用貨幣結算,以方便向貴族報賬……所以,趙武進行的貨幣改革,並沒有推行到老百姓這一層次,但因為貴族進行的都是大宗貿易,用新貨幣計稅後稅收收入明顯,這才讓悼公感覺到“立竿見影”。

變革是需要時間的,每一次變革都要產生社會振蕩。趙武選擇這個時間推行新貨幣,是因為晉國重新獲得了霸權。在對外戰爭勝利的情況下,國君可以用大量的新錢賞賜功臣,由此,讓國內對新錢的認識迅速普及……

但這些還不夠,趙武還需要時間——晉國唯一缺少的就是時間。荀罌馬上問:“你要改稅收製度……你打算怎麼改?”

趙武豎起指頭,說出兩個震撼人心的字:“承包!”

悼公問:“武子,你稍詳細地解釋一下。”

趙武回答:“現在國家財稅困難啊,為了從每家每戶那裏征稅,我們不得不養活大量的稅吏,以便讓他們走入千家萬戶……;為了計算老百姓應該繳納的稅額,我們又要養活大量的計算師,但現在,我們本來就稅源萎縮,同時,大量的戰爭傷殘以及納賦武士需要養活,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養活不能戰鬥的收稅官吏,我覺得沒必要。

收稅,確實需要大量的人手。目前,我們對外戰爭頻繁,百姓都去服兵役了,結果,我們收稅的主要目標變成了商人。商人手中既有足夠的夥計,也有足夠的計算人才……我琢磨著,幹脆將收稅這活兒交給商人,我們可以每年確定一個稅收額,讓商人們按這個額度交給我們稅款,這樣,我們等於提前把全年的稅款拿到手了,卻不用養活龐大的征稅人員。”

魏絳目光一閃:“這倒是個好方法,我們可以提前拿到全年的稅款,而後‘量入為出’——比如今年,預先拿到全年稅款,這次的戰爭經費就有了。然後,我們可以根據錢的多少,籌劃該怎麼打當年的仗……我們可以在年初、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心中就有了經費底限。”

得了,趙武本想拖延戰爭,沒想到他的主意聽到眾人耳中,反而成了戰爭催化劑。光是魏絳說的這一項好處,就足以讓在座的晉國正卿們動心——魏絳會前曾提出“戰時經濟”策略,可見,為了應付連綿的戰爭,晉國人都打算“均貧富”了。這時,趙武瞌睡遞枕頭,送上了包稅計劃,對晉國最不傷筋動骨,似乎是令百姓痛苦最少的戰時經濟策略。

士匄馬上插話,問:“可我還有點不解——商人們怎麼會心甘情願,承包我們的稅收呢?我們可是要預收全年稅款,年初的事情,誰能預測到年尾?商人怎會甘心預先墊款給我們……?”

趙武笑眯眯回答:“這其實還是一個‘經營’概念,如果按照管仲的經營學技巧,把整座城市當做一個產業經營——既然整個城市是一個產業,隻要精心經營,總會有些收益。這收益或許很大,或許是虧本。但如果我們要求以去年稅收額來承包城市,那麼,商人們坐地投資經營一座城市,總比走南闖北投資其他產業,風險要小得多。

這其中還有一些經營手段,需要對包稅商進行培訓……比如對城市商業環境的投資,市場如何管理等等。 而這一切,投資人是商人,經營人是商人,我們無需花一點行政費用,隻管坐享收益。光是因此減少的行政費用,就值得我們去實行這個承包製。”

荀罌表態:“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把民政人手減少到最少,讓晉國所有的武士都參加戰鬥,讓軍事之外的資源消耗減少到最低,而我們官員也無需太操心民政,全部精力都用於對外做戰……隻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萬一……你說的那叫‘包稅商’是吧,萬一他們要借機加重盤剝百姓,怎麼辦?”

趙武回答:“商人,比官吏更不敢加重盤剝百姓——他們隻是收稅商。商人是追求利潤的,他們是我們任命的,隻有收稅的權力,正因為他們不是官吏,他們的作為不會引起百姓對我們政體的怨恨。而我們隨時可以因為他們的違法行為,免除他們的權力,並且,免除他們無需任何行政費用。

我們隻是把稅收承包出去,司法權還在我們手裏,稅收的最終裁判權還在我們手裏。也就是說:任命他們的權利在我們,撤換他們的權力也在我們。除了法律之外,我們可以明文規定:在什麼情況下我們維護包稅商的承包權,在什麼情況下我們剝奪承包權,重新將包稅權轉售。一旦包稅商失去承包權,預先給我們繳納的承包款我們並不退還……

商人是追求利潤的,為了避免失去包稅權,他們隻能在法律許可的情況下,在我們劃定的框架內,精心經營城市。這樣,我們不具體參與征稅過程,百姓的怨恨不在於我們,而我們卻能隨時隨地的行使對稅收的監督權,撤換權……”

士匄再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說,隻要下功夫經營城市,承包商們總會有收益,如果這收益太大了,豈不便宜了那些奸商?”

趙武回答:“誰投資誰受益——天經地義。我們已經拿了好處,總要給別人留點湯水吧?再說,我們大可每年年底,根據上年稅額,重新調整下一年的承包額。或者以某個額度承包出去,卻要確定一個承包期限。到了期限,再用新的承包額,重新進行招商,讓商人們競爭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