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齊國第二綠帽”上位
此刻,站在街頭,想到回家以後還要看兩個兒子那倆張臉,崔杼一陣心煩意亂,他站原地思量半天,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副手,右相慶封,隨即吩咐左右:“去慶封家裏。”
慶封雖然與崔杼共同完成了弑殺齊莊公的活兒,但慶封一直躲在幕後,結果齊國太史記錄那段曆史的時候,把處於從屬地位的慶封給忽略了……崔杼執政之後,為了酬謝慶封在弑君大事上對自己的支持,特意將右相的職位授予慶封。但慶封知道崔杼獨霸權位的欲望超出常人,自齊景公登位以後,他壓根就沒有上過朝,整天躲在家裏與自己的家臣密謀。
接到崔杼上門的消息,慶封還很納悶:“這頭老狐狸,怎麼終於想起我了?三年了,他對我的記恨消除了沒有?難道說他這次上門,是想找茬子收拾我……快快,孩子們,你們趕緊悄悄集結家丁,分發武器與鎧甲,聽我的號令。”
等院中一切都安排妥當,慶封微笑著,領著自己的兒子慶舍,笑眯眯的迎入了崔杼,口氣親密而熱情:“執政日理萬機,怎麼會有空來我這個閑人府上?”
崔杼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我那兩個兒子,唉,一個都不替我省心。如今這兩個孩子竟然鬧到見麵就打,彼此的家丁家將將對方當作仇人,以至於府內每日流血不斷,真讓人煩悶。”
慶封咧開了嘴,心說:“如今這局麵難道不是你造成的?按規則,嫡長子完全可以管轄崔氏的全部家將,你的次子如果沒你的許可,怎麼會獲得自己的部屬?沒有部屬的崔疆哪裏有爪牙,怎敢衝自己的兄長伸爪子?”
慶封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得充滿驚詫:“這兩個孺子,怎敢這樣目無長上呢?……執政若想家宅安寧,不如由我出麵吧,我好歹是長輩,以長輩的身份出麵教訓一下兩個孩子,也算是為執政出了點力。”
崔杼感動的快要哭了:“如果你能為我教訓一下這兩個逆子,以安崔家,我就叫宗子崔明拜你為父。”
所謂“宗子”,指的是嫡妻生下的兒子,他不是嫡長子,但身份地位要比庶子高。
慶封一拍大腿:“行,執政請先入府安歇,我讓人擺上酒席,你隻管在我府中喝點小酒,聽著音樂,欣賞歌舞,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回來向你彙報。”
慶封這麼說,腳下卻沒有挪動,崔杼也是聰明人,看到慶封光嘴上說卻不動身,他想了想,一咬牙掏出了崔氏的令符,遞給慶封:“你拿著這個令符去,我的家將們必然不敢違背你的命令,你替我好好教訓一下兩個逆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慶封笑眯眯的接過令符,趕緊招呼自己的兒子親自侍奉崔杼,等崔杼跟著慶舍走進慶封的宴會廳,慶封慢慢的收起了堆在臉上的笑,他轉身問家將首領盧蒲嫳:“你集結了多少武士?”
盧蒲嫳是慶氏的官家,主管慶府的夥房。古語“盧”同“壚”,是酒家安放盛酒器的土墩子、蒲的意思是草席和扇子,在這裏是“使動詞”。“盧蒲嫳”的含義是:府內夥夫頭領及鋪草席打扇子的管家“嫳”。
這樣一位身份地位的奴仆原本不該入慶封法眼,根本不該統領武士,但這位管家有一位非常美麗嫵媚的妻子……
盧蒲嫳躬身回答:“府內一千名武士集結待命。”
崔杼搖著頭:“太少了!你讓家中的奴仆都跟過來……也無需人人帶武器,沒武器的人隻管拿一些口袋就行,讓他們跟著隊伍走。”
大堂內,崔杼在慶封孩子的招呼下安坐高位,開始欣賞音樂。坐在慶封的殿堂內,他有點心神不定,但想了想,又捏了捏懷中另一塊信符,他終究放下心來——另一塊信符是執政信符,有了這塊信符,崔杼可以調動整個齊國的兵力。
許久之後,慶封府內一片喧鬧,似乎是慶氏的家族武裝回來了,崔杼聽到喧鬧聲,放下心來,他將注意力轉到歌舞當中,心說:“終於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慶封領著家族武士走進歌舞的殿堂,那些家族武士手裏拖著兩個托盤,慶封臉上顯得得意洋洋,他命令武士向崔杼獻上兩個托盤,邀功說:“執政,按照你的命令,我已經替你教訓了兩個逆子,這是我教訓的成果,請你驗收。”
崔杼鼻子裏已經提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托盤上麵蒙著布,有淡淡的血跡滲了出來,崔杼滿意的點點頭,心說:“原來慶封也知道殺雞給猴看,他一定是斬殺了兩位桀驁的家臣,以此震懾那兩個逆子,使得他們不敢再亂鬥……嗯,這兩個頭顱是誰的?我兩個兒子手下跳的越歡的武士是何人?不會是某某與某某吧?”
崔杼得意洋洋的一揮手,兩名武士立刻掀開了上麵蒙的布,崔杼仰頭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視線已經沒有了遮擋,他望向托盤上的兩顆頭顱。
頓時,崔杼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