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歉意笑道：“不可否認，教育培養了很多能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的人才。可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關心過‘高分低能’的現象？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統計過曆年來的所謂高考狀元，出來社會後，究竟有幾個是真正的佼佼者？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統計過，受現代教育，為分數所荼毒的學生占學生總數中的百分數？難道分數真有如此重要嗎？難道分數比起能力來說，更為重要嗎？難道一個在這個教育製度下所培養的高分狀元比起一百個平常學生來說，更為值得重視嗎？難道一個在這個教育製度下所成就的全能的人才比起一百個平常工作者來說，更為值得嗎？難道一個高分狀元對社會所作的貢獻會超過一百個平常的學生嗎？”一席話，不像在發表看法，更像在法**的控訴，無意中把眼前的老師當做罪魁禍首。
老師臉色慍怒，從來沒有學生敢如此明目張膽在教育者麵前這樣批評教育製度，這番話簡直聞所未聞！這個學生簡直豈有此理，不懂珍惜大好學習機會，反而對教育製度大發牢騷！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簡直不可救藥！手無意間握成拳頭，隨時爆發。
妻子緊緊捉著他的手，害怕他果真動怒打人！
女孩脫口驚呼道：“天啊！”
嘴角滑過一絲冷笑，他就是這樣不知好歹：“也許，這又會牽涉到競爭，但是，這是一個多麼可笑的競爭？為了一個所謂的高分，囫圇吞棗，死記硬背，所學知識，通常與生活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學習能使人產生興趣嗎？這樣的學習能使人樂在其中嗎？這樣的學習能有意義嗎？這樣的教學能得到預想中的結果嗎？當一個人沒有學會學習，沒有懂得學習的意義，不懂得自愛，不懂得生活，不懂得付出與收獲，他又怎麼會懂得學習，懂得區分對與錯，懂得真正的快樂，懂得真正的拚搏？”思維又跳到了生活上，似乎要論述學習在生活中的意義。
老師麵帶嘲諷笑意，說道：“依你所見，現行教育製度一無是處？”
醫生衝丈夫溫柔微笑。
女孩目瞪口呆。
男孩似乎要一次性將對教育製度的不滿發泄出來，故意對老師的怒色視而不見，固執往下說：“試想：當一個正常的年輕人從學校裏走入社會，除了會考試，分數很高外，無一可取之處！試問，這究竟是學生的無能，學校的悲哀，還是這個教育製度的失敗？也許，有人會反駁：學校隻負責育才，不在育人。教養與做人是家庭的任務，而非學校，當一個人不懂得生活，而怪罪到學校教育者，甚至學校、教育製度的頭上，很不負責任亦很不公平，因為育人育才本身與環境與社會及很多因素有關。這樣反駁的人通常是這個製度的得益者，如果是學生，我想更多的是受荼毒至深，至今沒有明白過來的人。”
老師嘲諷道：“荼毒？教育製度荼毒學生？胡說八道！”
女孩臉色變成蒼白，哪有見過學生這樣頂撞老師？
對老師的話語故意置之不理，固執表達自己的意思：“社會很現實，隻承認有能力的人，一個人所得的報酬與其個人能力掛鉤，這個世界很殘酷，沒有那麼多‘灰姑娘的故事’。人不能隻活在理想中，更多的時候，是麵對現實，接受現實中磨難的洗禮。”
老師臉上閃過一絲驚疑，問：“為何有這樣的感想？小心年紀輕輕，早生華發！”
女孩睜大雙眼望向男孩。
醫生臉露憂色，希望這場討論盡快結束。
倔強的人很多，他恰恰就是其中之一，不搭理問話，繼續自己話題：“當你一無所長，當你對生活感到無能為力，那時方悔‘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嗎？其實不然，在這個教育製度下，有太多的受荼毒者。當‘山重水複疑無路’時，沒有誰會讓他‘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時，社會的動亂不可避免。究竟是誰的錯，歸根到底，僅僅歸因於個人素質嗎？不是說是社會主義社會嗎？不是說是以人為本嗎？不是說為人民服務嗎？曾經受到最多的就是這些灌輸，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曾受教育者鋌而走險走上犯罪的道路，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素質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