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邊哭一邊往屋裏走,開始是茂春媽一直哭,後來茂春跟他姐也跟著哭,文懿也想哭,一想到大佬要開始他的逃亡生涯,文懿就覺得人生無望,大佬都要走了,那他肯定也要跟著走啊,要是不跟著,那他還攻略個毛線。

文懿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一個戀愛遊戲裏體驗逃亡生活。

路上邊走邊說,原來也不算是大佬單方麵有罪,聽他描述,是因為那個同學突然開始找茬,然後率先發難,對大佬出手,大佬其實屬於正當防衛,隻不過可能有點防衛過當,那人還剩一口氣被人抬走了,然後學校老師找人來村兒裏報信了,報信的人前腳走,大佬後腳帶著妹子跑了。

他想的是如果那人沒死,那他這邊也不至於有什麼事兒,畢竟是那人先開始的,有人作證,但是如果那人真的死了,那大佬就難辭其咎了,肯定要被抓走,所以大佬就準備直接跑路。

他們村兒之前有人去河口那邊幫忙造橋,大佬準備先去那裏,現在通訊不方便,消息傳播的很慢,可以先去那邊,等風聲過了再打探一下消息,如果人沒死再回來。

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使心裏再怎麼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也不能真的讓兒子被抓去坐牢把,所以茂春媽媽隻是哭,罵他,並沒有說讓他不準走。

文懿心裏著急,幾個人沒有聲張,悄悄摸摸的回了家,大佬去屋裏收拾東西,文懿也去收拾東西,但是也是悄悄的,沒有讓別人知道的打算,他知道如果直說要跟著大佬走,誰都不會同意。

大佬收拾的很快,隻收了幾件衣服,然後在屋裏跟他媽說了幾句話,就背著一個背包出來了,文懿站在門口看著他,他看了一眼文懿就走了。

文懿媽媽不知道去哪兒了沒在屋裏,文懿留了個字條就背了一個小包跟著大佬去了。

大佬走的很快,文懿跑了一會兒才看見他的背影,在旁邊下了坎順著水溝往山下走,文懿遠遠的綴著,不敢靠太近。

等兩個人走了一會兒,進了樹林子,大佬才發現後麵跟了個人,站在原地皺著眉看文懿快步走到跟前,“你幹什麼?”

文懿早就想好了理由,“哥,我也想跟著你去造橋,造橋賺得多,我想多賺點錢,現在上工工分不夠給我媽買藥。”

大佬眉頭皺的更緊了,文懿就是賭他不愛管閑事,隻要文懿不給他添麻煩,他是不會多嘴勸文懿回去的。

文懿賭對了,大佬隻是皺著眉頭看了他一會兒,就轉身繼續走了。

兩個人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他們那座山的山腳下,兩個人在路邊歇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走,山下有個鎮子,比他們村兒裏熱鬧多了,大佬拿錢在鋪子裏買了一袋饅頭,拿來在路上當幹糧,文懿也想買包子吃,但是沒錢,他走的時候在廚房拿了幾個窩窩,文懿吞了一口口水,想著隻要不挨餓就行。

兩個人又走了一個小時,才坐上去河口的車。

到河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個人下了車,文懿本以為已經到了造橋的地方,沒想到這還隻是到了河口這個地界,造橋的地方還需要一天的路程,文懿本來還在忐忑兩個人晚上要睡哪裏,結果大佬直接找了一個棚子就把包扔在地上,然後就地靠著包坐下來了,文懿目瞪口呆,有點不敢相信的問,“咱們晚上,就睡這兒啊?”

“你有錢?”大佬沉聲問。

文懿搖頭,“沒錢。”

“那你還想睡哪兒?”

文懿默默的坐下來,跟大佬並排擺了同樣的姿勢,旁邊傳來說話聲,文懿這才注意並不隻是他們落魄到這種地步,還挺多人這樣的。

偶爾有人打著手電筒路過,搖晃的光圈掃過文懿的臉,文懿覺得這真是下輩子都難有的體驗。

各種原因,文懿很晚都沒有睡著,到半夜甚至覺得冷起來,文懿本來覺得跟這個世界的大佬還不熟,但是後來又想了想,誰管他熟不熟呢,反正他單方麵熟就可以了,於是文懿摸黑往旁邊蹭,怕嚇到大佬,還小聲問,“二哥?你睡著了嗎?”

沒有回答。

於是文懿正大光明的往那邊蹭,腿挨到了便直接把整個身子靠過去,不知是不是動作太大把人驚醒,“你幹什麼?”

文懿撒嬌,“我有點冷,哥,我們抱著睡吧。”

黑暗中對方沉默著,文懿嗅到了一絲嫌棄的味道,但是沒有退縮,把自己的身體又往旁邊擠了擠。

“你別靠太近。”

“哥,你不冷嗎?我們靠在一起暖和。”

最終文懿得到了大佬的一條胳膊,也沒再得寸進尺,縮成一團睡著了。

第二天,文懿還成功從大佬那裏得到了一個饅頭,雖然冷冰冰的並不好吃,但是文懿覺得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