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車邊,顧崢被夏夏一把推開,“顧崢,我自己帶著小溪去醫院就可以了,不需要你。”

顧崢站在那裏,看著夏夏慢慢地將她手上的碎玻璃渣挑出來,傾長的身體將至,臉部輪廓繃緊,一雙黑眸直直地望著她,呼吸漸漸沉凝。

睜開眼。

隻要真開眼,他就放過周氏。

可是項溪靜靜地躺在那裏,滿臉痛色,夏夏每挑一下,她就隨之顫動一下。

“走,去醫院!”夏夏喊道。

夏夏在關上車門的時候,對著顧崢慢慢吐出倆個字,“魔鬼。”

“...”

顧崢站在公司門口,黑眸死死地盯著漸漸消失的車輛。

他是不是真的做的太狠了。

看著她摔在玻璃渣上的時候,她沒有看到他當時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位置。

那種劇烈的疼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像是被誰用刀拚命地紮著,紮完還不忘攪倆下,攪到血肉模糊。

他真的是魔鬼。

項溪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頭慢慢地垂下去,腦袋裏還剩一點的意識也在逐漸喪失,腦袋裏一片發白。

一股濃鬱強烈的藥水味傳到鼻尖。

眼前的視線慢慢地從模糊一點一點地道明亮,項溪目光呆滯地睜開了眼睛,看向眼前,一片白色,還有掛在左邊透明的點滴袋。

還活著嗎?

她以為自己護失血過多休克性死亡呢。項溪掙紮著背上,腿部和掌心傳來一陣疼痛,她咬牙,低叫一聲,“啊——”

“小姐,別動。”一位穿粉白色的護士進入她的視線,擔憂地看著她,“你別動,我來幫你將床搖的高一點。”

“謝謝你。”

項溪說道,聲音沙啞。

等護士將床頭搖起的時候,項溪的視線漸漸擴大,看到了一間明亮寬敞的病房。

看到靠窗的沙發上,夏夏的頭正在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想必是她又照顧了自己一晚上。

“小姐,你這麼會弄這麼多傷口啊,許多玻璃渣都進入到肉裏麵了,幸虧來的不晚,再晚傷口潰爛,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護士朝她說道。

項溪躺在床上,沒有愕然。

也許是老天還不讓她死吧。

項溪的腦袋越來越清楚,焦急地喊道,“電視機能開嗎?我想看一下當地的新聞。”

“別急別急,我幫你開。”護士連忙安撫她,邊走向電視。

“麻煩聲音小點,不要吵醒她。”項溪看著夏夏輕聲對護士說道。

“好的。”

電視剛轉換到新聞台,幾個大字赫然顯現了出來。

周氏因股盤大跌,現已危機重重,持最大股份的顧氏目前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他沒有進一步逼迫周氏。

是因為她受傷了?

顧崢不是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嗎,怎麼可能停止。

“不行,我得去一趟顧氏。”

項溪說著就要坐起來。

護士連忙將她按住,道,“別,別,你現在全身上下的傷口大大小小加起來有30幾處,有一點感染,那可不得了。”

項溪想起來,卻被護士按住起不來,隻好乖乖躺下。

“那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手機,可以嗎?”項溪還是不放心。

“喏給你。”

項溪一把接著護士遞來的手機,打開手機,撥向顧崢的號碼。

第1次,?沒人接。

第2次,?還是沒有人接。

打開短信編輯頁麵,顧崢,真的不會對付周氏了吧?

點擊發送。

她半躺在那裏,雙眼望著天花板靜靜地等待著回信。

猛地,手機撞進一條短信。

是顧崢。

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真正停手!

項溪一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忽然,幾聲斯文的敲門聲傳來。

護士聽到聲音後去開門。項溪轉過頭,隻見顏崢站在那離,“太太。”

“顏崢。”

項溪驚訝之餘望了望後邊,顧崢也來了?

知道她看什麼,顏崢無奈地一笑,語氣平穩安靜道,“隻有我一個人。”

他手上提著一個果籃,將果籃放下,“希望對你的身體有幫助。”

“謝謝你。”

項溪知道他肯定是顧崢讓來的,繼而又問道,“他要你來做什麼?”

“不是顧總讓我來的,就是我單獨來看看太太你。”顏崢說罷用手摸了摸頭,尷尬地笑了笑。

“是嗎,謝謝你有這份心。”

聞言,顏真想到昨天的場景,心口又染上一層悶氣。

看到滿身是血的她被抱出來後,他整個人都懵了,他恨自己沒有跑上去看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