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門關裏回來的項溪,眼神空洞,比剛來的時候更加地憔悴。
顧崢坐回到那邊的椅子上,坐在那裏,沒有一點愧疚,還有著些許的煩躁。
那股煩躁像是毒癮一樣,啃食著他的骨頭,讓他坐坐不住,站站不住。
“啪!”
他猛地站了起來,抬手一揮,將桌上的玻璃杯,茶具全部都砸到了地上。
客廳裏頓時鴉雀無聲。
安靜地就像這裏沒有一個人一樣,所有的呼吸都屏住了,隻聽得到顧崢的呼吸聲。
他就像是一頭被人搶了獵物的獅子,拚了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一雙眼變的猩紅,想要將項溪吞進肚子的恨。
項溪慢慢地緩和過來後,伸手一直輕輕地按了按脖子,轉眸看向顏崢,“文件給我,我要簽字。”
“好。”顏崢說著將文件和一支筆遞給她。
項溪轉開筆帽,正準備要錢的時候,筆尖已經觸碰到了紙的表麵,就聽到顧崢不可一世第道,“明天簽,正式一點,今天我不想簽了。”
“...”
項溪就像沒有聽到什麼,抬筆直意地在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文件遞給項溪,道,“你不簽嗎?”
她這是在諷刺她?
“誰說我不會簽,明天早上還是這裏,我立馬簽,立馬讓你走。”顧崢再一次地將鋼筆狠狠地砸向桌子,語氣陰冷至級,然後站起來離開。
“...”
她沒有異議,也知道自己的反駁也不怎麼管用。
不一會兒,二樓就傳來了簡琳嗲聲嗲氣的聲音,是簡琳。
顧崢一走,項溪左肩的傷就漏了出來,顏崢示意女傭讓她們給她找一件風衣。
“小溪,去醫務室去看看吧。”
顏崢擔心地看到那觸目驚心的鮮血,剛剛顧崢的那一摔,她雖然躲開了,可還是打到了她的右肩。
鮮血紅,紅了她的雙眼。
“不用了,我要回醫院去。”
這個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再繼續呆下去。
“小溪,你今晚得留在這兒。明天一早他就要簽署合約了,你這樣來回跑,什麼時候才能簽了合約。”
顏崢想早早地結束這一切。
“...”
項溪想不到拒絕的理由,為了他趕快地簽署協議,她隻能點頭。
深夜裏,項溪在房間裏久久不能眠,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
睡不著的項溪從床上下來,邊走邊想,思緒萬千。
肩膀上的傷口微微一動,都讓她的眉頭微微一蹩。
項溪慢慢地走到了二樓,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遊蕩到這裏的,也許她習慣吧,畢竟這個臥室以前是她和顧崢的婚房。
臥室的門沒有關,燈還亮著。
項溪憋了一眼,下一秒就聽到了簡琳的聲音從裏邊傳來,瞬間項溪的眸光一暗。
現在這個臥室也不再屬於她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去難受。
新婚時他曾答應她的這個房間隻屬於她和他。
就算當時是他敷衍她的,她也相信了。
這個謊言偏偏讓項溪親手揭穿。
心痛。
項溪沒有再繼續地待下去,轉身便向樓下走去。
回到房間望著外麵皎潔的月光。
這是她留在這裏的最後一晚。
別墅裏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變,隻有她和顧崢之間變了。
她轉身望著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還記得當初的她興高采烈地說這個房間以後要做孩子的嬰兒房。
一轉眼。
孩子的嬰兒房,變成了她最後的寄宿房間。
現實有時候就像小說裏的情節,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以後會發生什麼。
這個夢她做夠長了,是時候該醒了。
她曾經天真的以為會捂熱顧崢的心,可以和他在一起。
她真的是太傻了。
為什麼直到父親出了事他才醒悟過來。
現在,終於清醒了,可一切是否已經來不及。
寬敞的臥室裏,精致的裝修,奢華的裝飾品,一個有人高的畫框前?,簡琳站在那裏,身穿一件紅色的小短裙,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床上蜷縮著的那個人。
隻見顧崢鞋子衣服什麼都沒脫,小哥小孩子一樣蜷縮在那裏,將自己懷抱在自己的懷抱中沉穩地睡去了。
平時的囂張跋扈沒有了一點,像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
他怎麼會這樣。
簡琳皺眉,有時候她知道現在的顧崢和三年前的不一樣了,他的眼中比以前更多了一個項溪,她和他相處那麼長時間,了解他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她不會讓項溪得逞的,她會讓顧崢慢慢回到她的身邊的。
“顧崢,顧崢。”簡琳走到他的身邊,俯下身拍拍他的背,聲音是難有的溫柔,“去洗洗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