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看著嫻妃的笑容,不寒而栗。
她吞了吞口水,小聲道:“娘娘,您可得小心些才是呀……”
“哼。本宮怕什麼?”嫻妃渾然不以為意,伸出手去輕輕捏住花莖,輕蔑地道,“淑妃的父親雖然是三品壯武將軍,但本宮的父親,可是正一品的上柱國!和本宮比?聶靜微這個賤人,她配嗎!”
說著說著,嫻妃手上忽然用力。
哢嚓一聲脆響,花枝被整個捏斷。碧綠淺紅的汁水,濺滿了嫻妃素白的手。
嫻妃輕輕嗅聞一下那朵月季,抬手便將那花朵扔到地上。她動作果斷,姿態更是毫不吝惜。仿佛她扔掉的不是那朵花,而是淑妃聶靜微。
“娘娘……”
素心看著嫻妃的動作,連口大氣也不敢喘。
“明天,就是給太後請安的日子。”嫻妃冷笑一聲,“也是該讓淑妃知道知道,什麼是厲害了。”
……
太和殿。
傅默淵坐在床上,背後靠著引枕。
他的臉色微微蒼白,神色冷淡至極。
張梁正坐在傅默淵身邊,低頭為他診脈。他微微低著頭,以動作掩飾著神色中的驚訝,以及不敢置信。
龍涎香的氣味,在殿內飄散。氣氛安靜無比,唯有銅壺滴漏的聲音響著。
許久,傅默淵懶散開口:“朕的身子,如何了?”
“這……”張梁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臉色仍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奇跡。老臣隻能說,皇上的身子,著實是個奇跡!”
“哦?”傅默淵微微挑眉,“詳細說說。”
“是。老臣的意思是……”張梁小心翼翼地告訴傅默淵,“昨日您中毒的時候,那毒藥來勢凶險。老臣原本以為,雖然皇上吉人天相,但這毒至少也要個幾天,才能從您身上,被徹底地清除出去。沒想到這才一天功夫,您體內的餘毒,便隻剩下了三五分。奇跡,老臣隻能用奇跡,來形容這件事!”
盡管身前坐著傅默淵,張梁說起話來不得不加了幾分小心。
然而說起此事的神奇之處,他還是難免口沫橫飛,無比興奮。
作為醫者,張梁對患者這種稀奇古怪的情況,難免上心。
傅默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麼。朕的身子,當真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
“正是!”張梁連忙點頭,“微臣膽敢保證。隻要您繼續照方吃藥,過不了三五日,您的身子就能徹底恢複正常。”
“原來如此。”傅默淵淡淡勾了勾唇,墨玉般的眸子輕轉,看向金龍屏風後頭,“——既是這樣,母後總該放心了吧。”
屏風後幾丈遠的位置,太後唇角微僵。
她也是剛剛來到傅默淵這裏。沒想到傅默淵居然如此精細,直接便發現了她的蹤跡……
“皇帝身子好,那就是頭一等的好事。”太後思忖片刻,雍容華貴地繞過屏風,來到傅默淵身前,含笑道,“隻有皇帝身子好了,天下才能安穩。張院判,這回皇帝身體痊愈,你醫治有功啊。”
張梁連忙低頭:“這件事,老臣不敢居功。老臣不過是開了兩副清理毒素的湯藥罷了,皇上的身體底子好,才是他康複迅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