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太醫院的人,幾乎齊聚蕪芙殿中。
嫻妃這般大張旗鼓地宣稱自己身子出了問題,這個消息,自然瞞不過宮中人的耳目。
宮中的小道消息,原本就傳播得極快。偏偏這次的消息,又和後宮第一人——嫻妃有關。
於是種種消息,更是不脛而走。
一夜之間,整個後宮都知道了嫻妃感染風寒的事情。
淑妃正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塗抹胭脂。
周常在便在淑妃身後,湊趣一般地說起了嫻妃生病的事情。
淑妃聽得古怪,挑了挑眉:“你是說,嫻妃忽然就風寒了?”
“那可不。”周常在一邊捂著嘴笑,一邊不忘給淑妃溜須拍馬,“嫻妃既然染了風寒,最近便不能承寵了。要不然,這病氣若是過給了皇上,那可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呢。”
“抄家滅族……哼。”淑妃冷笑一聲,眸間掠過陰影,“淨說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嫻妃背後站著平家那位上柱國,她怎麼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抄家呢。”
“這……”
周常在沒想到,自己隻是湊趣說了幾句,淑妃的反應卻這麼大。
她一時訕訕,低頭不語。
淑妃卻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冷聲道:“若不是嫻妃背後的勢力那麼大,如今的後宮第一人可就不是她了。其實按理說,這個位置,本來也輪不到她來坐!要不是……”
說著說著,淑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此時,後殿有人匆忙跑了過來:“淑妃娘娘。娘娘,不好了!”
聲音淒厲,宛若叫魂。
淑妃聽得一驚,回頭一看,發現是負責在夏答應殿外灑掃的三等宮女。
淑妃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慍怒,起身一腳往那宮女心口踹了過去:“作死的東西,瞎喊什麼!”
宮女一下子倒在地上,胸口一陣血氣翻湧。
她嘴角垂下一縷血絲,又驚又怕地啜泣起來。
見淑妃臉色不好,周常在趕緊斥責那宮女道:“什麼不好了,你渾說什麼呢。說出這樣犯忌諱的話,不怕被拖出去掌嘴嗎!”
“奴,奴婢沒有渾說。”那宮女捂著胸口,怯怯地道,“夏答應她,她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了。方才,她一下子驚悸起來,身子抽搐得厲害。”
“你說什麼?”聞言,淑妃頓時大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有心情跑來這裏跟本宮嚎喪。你難道不知道去請太醫嗎?!”
宮女都快哭了:“奴婢去過了!隻是太醫院裏,稍有些資曆的人,幾乎都到嫻妃娘娘那邊去了。奴婢問了好幾回,他們都說沒人能來照顧夏答應……因此,奴婢才來到淑妃娘娘這裏,說出了這樣的不情之請。還望娘娘恕罪啊!”
說著,那宮女用力磕起頭來。
她的額頭咚咚咚地撞在地上,幾下就有了淤青。
淑妃本就心神不寧。聽見這動靜,心緒一時間更加煩躁,低喝一聲:“起來!”
宮女連忙起身。
淑妃咬牙,怒道:“既然有經驗的都去了嫻妃那兒,那就去找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太醫來。死馬當作活馬醫,有太醫就比沒有強!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