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淵挑了挑眉:“真不委屈?”
“……”
蘇蒔本就心裏有刺,被這樣一問,頓時控製不住地流了眼淚。
她哽咽了下,搖搖頭,嘴唇一張一合的:“真的不委屈,一點兒都不委屈。”
傅默淵看得皺了皺眉,心裏有點不舒服。
倒不是說他在乎了蘇蒔,故而會因為蘇蒔的哭泣,而心底不安。
而是因為,蘇蒔居然在他麵前,公然說了謊。
“蘇答應。”傅默淵頓了頓,似笑非笑勾了勾唇,“你的膽量,也是越發的大了。難怪你今天敢在淑妃麵前,擺出這副姿態來。”
蘇蒔愣了下,哭泣的聲音都停了停。
她呆呆地看著傅默淵,眼神裏帶了不確定。
她怎麼就敢說謊騙他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多暴戾的人。遇見這樣的人,她簡直躲都來不及!
“蘇答應,你擺出這般不明所以的表情,是在做什麼?”傅默淵冷哼一聲,“你該不會覺得,隻要擺出了這種神色,朕便會忽略你的過失吧。”
蘇蒔趕緊搖了搖頭。
她可從來都不覺得,這個暴君是什麼善男信女。看見她哭泣的模樣,他別說是心軟了。隻要不直接不耐煩地出手殺了她,都算是好的,
“是麼。你最好心裏有數。”
傅默淵冷哼一聲,回頭好整以暇看向門外。
房門仍然大開,門外的冷風被吹了進來。
好在蘇蒔已經習慣了過於陰冷的清從殿,雖是此時吹了點兒冷風,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方才薛九功見蘇蒔和傅默淵說著話,便沒敢上來打擾。
這會兒傅默淵不說話了,他趕緊看準空隙,拿著茶杯上前行禮:“陛下,喝點茶吧。奴才剛去外頭燒的水,還溫熱著呢。”
“嗯。”
傅默淵懶懶地頷首,拿了杯茶水淺啜。
有意無意間,他將手邊空置的一隻手爐挪了挪,往蘇蒔那邊一推。
蘇蒔低頭看了看那手爐,有點眼饞。
她今天凍了一天,現在渾身都在控製不住地哆哆嗦嗦。這手爐對她來說,格外的誘人。
隻是……
如果傅默淵沒容許,就算她再怎麼眼饞,都不敢去動這手爐。
既然如此,她還是別動這東西的好。
蘇蒔閉了閉眼,默默安慰自己。反正方才,傅默淵已經對淑妃下了命令。至多明後天,內務府便會將這兩天克扣的黑炭送過來。到時候,清從殿不就又暖和起來了?
思及此,蘇蒔頓時覺得,生活又有了盼頭。
雖說那黑炭燃燒起來煙氣重,甚至還有點熏人。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炭火呀。隻要是炭火,便是好東西!
蘇蒔正琢磨得起勁兒。一旁的傅默淵看著她,卻皺了皺眉。
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這才沒過多久,她的神色,就由委屈變成了期待。
怪了。她有什麼好期待的?
傅默淵忽然有點好奇。
砰!
傅默淵咳嗽一聲,不輕不重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
蘇蒔嚇了一跳,連忙看向他,眼睛一閃一閃的,神色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