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貴妃善解人意，如今又為你懷了龍子，而我，不能生育，身子骨還孱弱得可憐，我沒有精力再回去和你後宮裏的女人鬥。所以，請你放過我吧。”
念芙的聲音很輕，就好像吹拂在臉上的微風，真實卻又抓不住。
樓軾捏著茶杯的手一頓，手指猛的一收，指尖瞬間泛白。
“放過你？你要朕怎麼放過你？”樓軾嗓音低沉，隱隱有種發怒的跡象。
“我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如果跟你回去，我每天要應付那些女人的刁難和你的無故遷怒。又或者，我還是孤零零的在芙蓉殿，一天數著一天直到我死。樓軾，我想平凡的生活，哪怕我會身亡他鄉，也不想死在冰冷的宮殿裏。”
說到生死，念芙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害怕，反而更多的是淡然。
從年少輕狂到成熟穩重，念芙經曆了太多。從一開始聽到樓軾寵幸別的女人就大哭大鬧，到後來樓軾為了別的女人踐踏她時的麻木不仁。
這一路，她太痛了。
“樓軾，你是君王，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隻需要招手即可。這天下，青睞你的女子千千萬。所以，就讓我成為你遺忘的那個吧。”
那種幾乎是哀求的眼神，讓樓軾心髒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喘不過氣來。
“你就這麼想逃離我？”樓軾過了許久，這才開口。
“我隻想為自己活一次而已。”念芙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樓軾抿唇不語，直直望了念芙好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營帳。
念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底除了有那麼一絲不適之外，真的沒有對他的情意了。
樓軾離開沒多久，雲翳就帶著月桂過來。
因為樓軾的原因，這一個多月裏，雲翳能見念芙的次數屈指可數。
“主子，這是雲將軍吩咐給你燉的湯，可香了呢。”月桂端著一碗湯坐到床榻邊，準備喂給念芙喝。
“我一個人喝不完，你嘴饞的話，一會兒自己盛一碗嚐嚐。”念芙有些好笑的看著月桂，如今也隻有在她和雲翳麵前，自己才能這麼放鬆了。
“不行，這是雲將軍特意讓人給主子燉的。奴婢就是再嚐，那也不敢。”
雲翳笑著搖頭，看著月桂和念芙兩人互相打趣，目光柔了下來。
“這是遊醫送來的丹藥，應該夠些日子了。”雲翳從懷裏拿出小瓷瓶遞給念芙道。
因為去了一趟寒冰穀，本來夠吃許久的丹藥，愣是被念芙給謔謔完。雲翳得知，隻好又派人去找了遊醫，要來了這些。
不過，遊醫說，如今念芙的身體也隻能用丹藥吊著了。
寒氣二次入體，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從閻王手裏搶人。
雲翳為此非常自責，念芙若不是為了幫他采冰肌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念芙瞧見雲翳臉上的表情，頓時也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過去的事，你就別想了，我們活著，就要往前看。你要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病故，或許那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