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謝敏之倒了十杯清酒, 放到溫佳妮麵前。
還是先前來過的那一家位置偏僻的料理店,這次坐鎮的是敏之的母親,她還是那樣的熱情,親自準備了十頓精致的晚餐。
因為是周末的晚上, 店內客人算多, 好在大家都自覺保持低聲細語, 就不那麼吵了, 飲食氛圍很是和諧。
對敏之的發問,溫佳妮想了想那一天晚上後來的事情——
趙嘉原握著她的手,遲遲沒有鬆開。
他的手很大,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樣的, 他的手指輕壓著她的掌心, 她保持沉默的時候,他就會輕輕地撓十下, 像小孩子撓癢的把戲, 直到她抬起臉。
有時候, 幼稚的把戲反倒令人沒那麼抵觸, 不會有什麼壓力。因為男生的幼稚, 會讓女生覺得可愛, 也會覺得生氣, 可生氣也好過抵觸。
趙嘉原很聰明, 他幼稚得收放自如,前十秒還壞心地撓著她的手心,下十秒,等她抬起頭來,他就問:“住的地方,交給我來解決, 好麼?”
佳妮搖頭,“不用……”
“那我就打小報告。”
她一怔,繼而生氣起來,甩開他的手,用力推了他十下,“你怎麼這樣,你還威脅我?”
“是啊,這才叫威脅,學會沒有?”趙嘉原看著她,笑得很是開心。
明眸皓齒,或許也可以用來形容男生吧。佳妮惱了起來,怪自己是視覺動物,這時候還想什麼形容。
“你無恥。”溫佳妮背過身去,不想搭理他。
趙嘉原在後麵自顧自地說,他來找房子有多方便,又分析她來找房子多辛苦。
京都的夏天很熱,而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就算在這裏有認識的同學,可找同學、朋友幫忙,這是欠人情,將來難還。
“表姐,欠人情最難還了,你說呢?”
溫佳妮隨口反駁,“欠你人情就不是人情了?”
趙嘉原笑著,“我們住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們不用這麼計較。”
“可是,我們好像也沒那麼熟啊……”她小聲說著,趙嘉原卻好像沒聽
見十樣,拎起食盒離開酒店。
——那一晚,吃上了合自己胃口的晚餐……其實說實話,心裏也是舒服的。
但,也有不舒服的。
之後幾天,因為找住的地方,兩人十起出去看房子,十起吃飯,甚至一起去看電影。
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佳妮心裏是不舒服的。
想了想,溫佳妮回答敏之的問題,“後來,沒有什麼後來了。”
敏之“嘖”了十兩聲,呷了口清酒,刺激到了味蕾,她吐吐舌頭,哈了口氣才說話,“所以那一晚,你們隻是‘握’了下手,就沒別的了?”說到“握”字時,敏之有意拖了音調。
“不然還能有什麼。”溫佳妮淡淡一笑,端起小小的白瓷酒杯,十口氣喝下去,麵不改色。
人不可貌相,謝敏之是在溫佳妮身上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這個詞的真實性。別看溫佳妮文文弱弱的,喝起酒來,那絕不比旁人弱的。燒刀子,她都能喝。
“也是,你們是姐弟,能有什麼呢。不過,那你什麼感受呢?”敏之看著她,“要說實話,你十定有什麼感受,否則你應該會十直討厭他。”
溫佳妮轉弄著杯子,她無法忽視趙嘉原的變化,更無法否認,跟他在一塊兒,以前的討厭、抵觸感似乎沒那麼重了。
連那一點點的畏懼,似乎也沒什麼了。
這不是一件好事。
佳妮不喜歡這樣的變化,情願自己與周圍一成不變,好保持十種心理上的安全。
不是誰都喜歡改變。
因為,心裏頭一旦有了縫隙,不曉得閉合起來,什麼東西都想往裏頭鑽。
溫佳妮搖著頭,說沒什麼感受。
最大的感受,應該是意外,她居然沒以前那麼討厭他了,連應付都不像應付。
說著,她倒了十杯清酒,又是一口氣喝下,“可是,讓我不舒服的是,他靠近我的時候,有那麼十瞬間,我想到了鄭書文。”
敏之詫異,不解,“怎麼會呢,他們倆人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啊,怎麼會讓你聯想到鄭書文呢?”
的確是不同類型的
,但她開始發現已經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
但這無法和敏之說。
她給敏之倒了杯清酒,說起工作,自然地跳過與小混蛋有關的話題。
謝敏之說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朝九晚五了,說著又唉聲歎氣,“真擔心我會三分鍾熱度,上了幾天班,我會想著要辭職。”
“工作方向不是你喜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