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坐一站，身上的氣場截然不同。
如果說黃天霸是混跡於江湖的腥風血雨之氣，那麼季夜川身上則是長久領導軍隊作戰之後沉積下來的肅殺之氣。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氣勢上誰也不輸誰。
寨子裏的小弟們瞧見自家老大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將季夜川一行人圍在中間，時刻準備衝上前去。
魏衍也緊張了起來，站在季夜川的身後，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
雖然在被黃天霸叫來之前，季夜川已經叮囑過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還是悄悄地剛上了膛的槍別在腰間，以防有什麼不測發生。
兩個人的對峙變成兩幫人的對峙，雖然人數相差巨大，可寨子裏的土匪始終還是害怕當兵的，氣勢上麵就輸了一大截。
在無聲的對峙當中，氣氛越來越緊張，衝突一觸即發，所有人都像繃在弦上的箭，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半晌過後，黃天霸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爽朗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季少帥果然是人中龍鳳，黃某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黃老大也非比尋常，季某亦是佩服佩服。”
兩個人忽然就開始互誇起來，周圍的人連帶著魏衍皆是一愣。
“老大？還打嗎？”不明所以的小弟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試探著詢問黃天霸的意思。
黃天霸一巴掌呼在他的腦袋上，罵道：“打什麼打？季少帥可是我重要的客人，都給我把東西收回去，像什麼樣子！”
季夜川也給魏衍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用緊張。魏衍這才把一直放在槍上的手收了回來。
黃天霸從虎椅上走了下來，走到季夜川麵前與他麵對麵，而後伸出右手，笑得牙根都露出來了。
“季少帥，既然你如此坦誠，黃某也不好意思再扭扭捏捏。這樣吧，我們的合作依然算數，不過我要添幾個條件，你看如何？”
季夜川也笑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與他握住。
“當然可以，黃老大願意繼續幫助我，季某當然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你與呂德的事情，我們不會摻合也不會為你賣命，但之前借兵的事情，還是依舊作數。”
季夜川點了點頭，對於黃天霸提出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
“我知道，你隻需要助我攻入東城便可，等到攻入東城之後，你可以直接去季家搬走所有的財產，我絕不會阻攔你。”
黃天霸滿意地點了點頭，用舌頭搓了搓牙根，笑得一臉痞氣。
“老子許多年沒有遇到像你這樣和我脾氣的人了，要不是你跟我始終立場不同，說不定還能當個拜把子兄弟。”
“哈哈哈哈，黃老大說笑了。”
季夜川笑著擺了擺手，並沒有將黃天霸的玩笑話當真。
但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自始至終，季葉川的笑意就從來沒有抵達過眼底，一切，都隻是他的計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