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也十分焦急,按理說這個時候季恩已經醒了,她本來是要去給季恩送牛奶的,可還沒出門,呂德就醉醺醺的衝了進來,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走。
“你,還有你,給別人養兒子上癮了是吧!我看你天天給那病秧子送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親姐妹呢,是不是!”
呂德罵完其他人,又瞧見躲在角落裏的呂夫人,心裏的不滿頓時有了發泄的地方,腳步踉蹌地朝著角落走去,指著呂夫人含含糊糊的罵個不停。
呂夫人無處可逃,隻能靠在角落裏不住的搖頭,小聲解釋:“老爺,我隻是按照您的吩咐去照顧那小孩而已,我並沒有私心啊,我沒有……”
“你個臭婆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不就是懷不上孩子,還在怨我是不是?我知道,你肯定巴不得我早點死呢!是吧!”
呂德絲毫不聽她解釋,訓斥聲猛地拔高,嚇得呂夫人渾身一抖,雙腳發軟都跪在地上,除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說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窩囊?啊?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麼說的,說我呂德幹了大半輩子,結果連個後也沒有,還說我是不是不能人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呂德眯著醉眼,也一屁股坐到呂夫人的麵前,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黃牙,陰測測地問:“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那小孩嗎?”
“不……不知道……”呂夫人緊緊縮成一團,原本盤成發髻的一頭烏發也散落在肩上,隨著她顫抖的頻率輕輕晃動。
“不知道啊,不知道,我跟你說啊……你不覺得,那小孩兒長得很像我們死了的那個兒子嗎?我想想看啊,當時他好像也就這麼大點吧,那玩意兒也是一天就知道哭,除了哭還是哭,也不會叫爸爸,看著就讓人來氣。”
他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說話的聲音也突然斷掉,就這樣呆愣愣的坐在呂夫人的麵前,一句話也不說。
呂夫人也不敢動彈,呂德醉酒的樣子她已經看到過無數次,他這會兒不動並不是代表他清醒了,隻是暫時卡帶了而已,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也不要做,安靜的待在一個地方,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力,不讓又會是一陣狂風暴雨的毒打。
果不其然,片刻過後,呂德又哭又笑地撇了撇嘴,低聲道:“難道是我想把他丟到地上嗎?還不是因為他太不聽話,連自己喝奶也不會,隻知道哭,還尿在我身上。這樣的小孩長大了有什麼用。我隻是避免我以後有個窩窩囊兒子罷了……”
呂夫人聽著呂德看似平淡的話語,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也極力掩飾著自己眼裏的恨意,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裏,快要滴出血來了。
當年她的兒子被呂德摔死時不過幾個月。
隻是因為睡醒之後哭鬧,不小心在呂德身上尿了一小攤,呂德卻暴怒不已,當著她的麵將那小小的嬰兒摔到地上,怒氣衝衝的揚長而去。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她與呂德的婚姻,也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