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境的風呼呼的吹著。
吹散了雲安安的長發。
站在城牆上,雲安安看著北辰逸。
城牆下的九龍戰車上,北辰逸也凝視著雲安安,原本冷冽如冰的深邃眸子浮現出一絲慌亂之意。
“安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確認城牆上的女人是雲安安之時,北辰逸下意識的起身上前。
森冷的玄甲發出厚重的聲響,在北辰逸踏步走上前的一路上,三軍將領無一不讓開一條路,紛紛跪地叩拜。
“安兒,來,過來為夫這裏。”
走入城牆下,北辰逸張開雙臂等待著雲安安撲入懷中,卻久久不見那道溫暖的身影入懷。
“北辰逸。”
雲安安開口叫著北辰逸三個字,僅僅是三個字,卻是顫抖著的。
呼——吸——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雲安安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重新對視著城牆下的男人。
“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為夫從不曾騙過你。”
“嗬~”
雲安安玉手拂過額頭撩起長發順道腦後,這是她壓製著憤怒的舉動。
“因為我手中有《霸術》,所以在天寶樓你才答應我的求婚?”
“是,當日去天寶樓為夫也是時隔十年後回京見你,隻是為夫也不曾想到你會說出那翻話語。”
北辰逸如實的說著,雲安安緩緩閉上眼睛,繼續問道。
“之後種種莫名其妙的刺殺,都是你指使殺我?”
朝夕相處的枕邊人竟然殺了自己,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老王爺雲千山和雲菲菲說過的那些莫名其妙話語。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北辰逸做了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傻傻的給北辰逸擋刀。
“李若蘭是不是你放任她進入宇峰山莊行刺我?借著我的傷勢讓韓青以血交換虎符,你假意與我遊山玩水實則暗中調遣布局,讓北辰寒和韓青鷸蚌相爭,你坐山觀虎鬥?”
“是,但為夫會保證你的安全,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在聽到那個是字之後,其餘的話都變成了空白。
雲安安擰著的眉頭更深一分,心中的苦澀亦是如此,刺痛的感覺好像數以萬計的冰錐在戳著她的心髒。
“我不理解,我的人設應該是混吃等死的鹹魚,為什麼突然間變成了他人手中又蠢又笨的棋子?”
雲安安紅著眼。
她自以為是滿心歡喜的愛,原來都是奮不顧身的蠢。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一時間接受不能。
就像……突然間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該飛往何處。
“北辰逸,我堂堂二十一世紀賞金獵人,竟然被你們這群古代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不自知。”
“我怎麼會這麼蠢,這麼笨。”
“你知道麼,不遠萬裏來西北邊境尋你,我隻是想在看你一眼,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當聽到你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我心裏是有多麼多麼的高興啊!”
“可到頭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說著說著,雲安安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濃,淚水順著眼角不斷的滴落下來。
“安兒,來為夫這裏,為夫會解釋一切。”
“安安,走!”
見雲安安已經看清楚了北辰逸,韓青抓住雲安安縱身一躍騎上馬準備離去。
可當韓青轉身之際,砰地一聲槍聲響起,南拓一槍擊中了韓青的心髒。
若非韓青推開了雲安安,那一槍必定會要了雲安安的性命。
“槍還真是個好東西。”
南拓舉槍再次對準城牆上的二人連開三槍。
砰砰砰!
“韓青。”
攙扶著心髒中槍的韓青,雲安安滿手都是血。
“別哭,我不想在死前看到你哭。”
韓青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血窟窿,一抹悔意浮現眼底。
“我這一輩子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最後悔的便是沒得到你的原諒。”
話音落下,韓青抬起手,沾染著心頭血的指尖喂到雲安安嘴邊。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件能為雲安安做的事情了。
“衝。”
南拓一聲令下,城門被撞開,三國聯盟大軍一窩蜂的衝入城牆上。
可隨之來的是一片濃烈的白煙,以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雲安安背著將死的韓青一步步登上了城牆最高樓,手中的巴雷特一槍一個幹掉了湧上來的士兵。
“安安,你走,不要管我。”
“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背回北辰國,而不是死在這種地方。”
城牆最高樓已經被士兵圍的水泄不同,身後便是百餘丈高的絕崖。
“安兒,相信為夫,為夫絕不會傷害你。”
不知何時,北辰逸走入城牆高樓下,對著雲安安伸出手,眼神中的寵溺和溫柔亦如昨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