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喬希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她堅強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
“她說你敏感偏執,越是簡單的事,就越是容易想多,也越是對他人難以交付真心和相信。”
喬希牽強想扯出一抹微笑,卻惹來臉頰的疼痛,那樣子,比哭還難看:
“所以,她要我做自己。而我內心的自己,便是像個女王一樣高高在上。而她,你根本不知道內心的溫爾是個什麼樣的……”
她說她一直想做個公主,有無憂的大城堡,有愛她的國王和王後,還有屬於她的王子……”
她說,自從母親死後,從公主變成了灰姑娘,最後不得不變成一個為生活抗爭和奮鬥的戰士,從那以後,她不再穿裙子……
但凡生活優待眷顧,誰人不想做被甜蜜寵溺包圍的公主?
但凡有所選擇,誰人不想做自己的女王?
“時丘,在我們下樓之前,你就已經輸了啊!”
“閉嘴!”時丘怒猙了臉色。
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他完完全全被溫爾算準了。
在倆人說出各自答案的時候,他確實動搖了。
可他一直堅信,溫爾會保全她的妹妹,而喬希,明知道自己有被殺的可能,肯定逃都不及,完全沒有想到……
時丘越是生氣,喬希就越是上前:
“實際上,我跟溫爾是有很多不同的,比如,我有耳洞,她沒有,我脖頸鎖骨間有一點痣,她沒有,我留著指甲,而她因為職業習慣,不會留……”
這些都是簡單就能分辨出倆人的細節啊!
他忽略了,不止是忽略了跟他這麼多天親密的她,也忽略了他愛了四年的溫爾——
“溫爾說的沒錯,你確實很喜愛她,可這種喜愛,更多原至你偏執扭曲的想要占有一件私有物。”
話音一落,時丘抬手,脖頸處的窒息再次傳來,喬希顫了顫眼眸:
“你殺了景珩,已經要了她半條命,而我是她唯一想要珍惜嗬護的親人了,你連她剩下的半條命也要拿去嗎?”
時丘:“……”
察覺到時丘手裏的顧忌,喬希便知道她賭對了。
她繼續出聲:“你知道她這大半年為什麼消失了嗎?”
時丘眉間的折痕緊皺,他真的很想掐死她,可無論是她說的話也好,還是因為在乎溫爾感受也好,單單是麵對這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哪怕明知這不是溫爾,卻總有種錯覺和害怕……
終究,他還是鬆開了手裏那細嫩脆弱的脖子。
喬希一得到順暢呼吸,看時丘的眼神多了幾分自信:
“去年冬天,她去了景珩的墓碑前,在那站了一夜,最後倒在雪夜裏,差點沒死掉,療養休息了這麼大半年才恢複了過來……”
喬希看著時丘臉上的惶恐,隻覺得心髒猛的一下抽痛,他剛才掐她脖子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心痛的感覺……
時丘上一秒還在盛怒,這會聽見溫爾去景珩墓碑前站了一夜差點死掉的事,整個人又急轉掉入了冰點。
原本,他想,他已經殺了一個景珩,反正在溫爾眼裏心裏,無所謂再多一個溫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