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過去了，天氣依舊是陰沉沉的。氣象台說，不日有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南下，還會降溫。
聖誕節到了，滿大街都是喜慶熱鬧的味道。商店裏麵來回放著“聖誕歌”。說起來這是個典型的西方節日，可在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倒也生根發芽，變出幾分東方特有的來。
那家名為“雪衫”的小店座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大街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店子不大，在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裏看來，總有一種冷清的味道。玻璃門上沒有貼上畫著聖誕樹的貼畫，門口也沒有擺上一棵聖誕樹來圖一個喜慶，店子裏麵也沒有因為這個節日而推出任何折扣活動。
“老板，這條裙子多少錢？”一個穿著長靴的時髦女郎拿著架子上麵的一條紅色的軟呢裙四處尋找著老板的身影。
“990。”店主衣華絢的聲音從櫥窗邊的衣架後響起來，“小姐要是喜歡可以試穿一下。”一個穿著灰色毛衣的女人拿著雜誌從衣架後麵站起來，高挑的身段，微微卷起的長發，一副合適的黑框眼鏡，帶著些慵懶的味道。
時髦女郎拿著裙子，看向店主，眨了眨眼睛：“沒有折扣嗎？”
“要是你喜歡，可以打八折。”衣華絢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這是最低折扣了。”
女郎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裙子，不死心地開口：“就不能再便宜一點？”
衣華絢從衣架後麵走出來，放下了手中的雜誌：“如果嫌貴，可以不買。”過於冷然的語氣，仿佛不把這樁生意放在心上。
這樣的語氣惹惱了那位女郎，她放下了手中的裙子，恨恨地丟下一句“真是不會做生意”，出了店門。
店子外麵，風呼呼地吹著，聖誕節的氣氛好濃厚。
走過去把裙子掛好，衣華絢重新回到衣架後麵坐下看那本沒看完的雜誌。
天黑的早，還不到6點，天就已經全黑了。
大街上擁擠的人群，商店裏麵也是熱鬧，標注著全場2折起的專賣店人頭攢動。這家名叫“雪衫”的店子，依舊是靜靜的，客人不多，但在這樣一個熱鬧的夜晚，也不會太少。
衣華絢站在收銀台後麵整理一天的賬目。
門上的銅鈴響起來，有客人進來了，衣華絢抬頭，露出客套的笑容：“歡迎光臨——”
還是剛才那個時髦女郎，一進店就直奔那條紅裙。
衣華絢挑眉看向女郎，走了過去：“這是今年的新款，小店隻有這一條——或許，全市也隻有這一條。”
女郎看向她，又看了看裙子：“就不能再便宜一點點麼？”
衣華絢笑著走開：“8折已經是最低的折扣，不能再低。”
女郎轉了轉眼珠，看向她，笑起來：“衣小姐，看在遊聿銘的麵子上麵，再給點折扣吧……”
“你是遊聿銘什麼人？”衣華絢打斷了女郎的話，點燃一根香煙。
女郎得意地一笑：“我是他太太，蘇皖。”
衣華絢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更平添了幾分嫵媚，沒有看蘇皖一眼：“多少錢我都不賣，你走吧。”
“衣華絢，你別不知好歹！”蘇皖柳眉一豎，“信不信我叫聿銘把你這小店給封了！”
衣華絢猛吸一口煙，笑容嫵媚：“就算封了，也不會賣給你。遊太太，小店做不起你這樣大人物的生意。”
蘇皖恨恨地走了，留下衣華絢一人在小店中，安靜的店子，彌漫著香煙的味道。動手泡一杯咖啡，衣華絢捧著杯子在燈下坐下。
聖誕節，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如此冷清。
這個夜晚，這個城市下了第一場雪，飄揚的雪花，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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