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踏著祥雲,緩緩朝我靠近。

他嘴裏嘟囔著,“本殿倒要讓你看看,究竟誰才是大爺!”

我瞅著他手上的金絲軸線,不甚困惑。這麼大個人了,難不成還想放風箏?

他蹲下身,單膝跪地,如羽毛般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白淨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還能看出微細的絨毛,今日的他看樣子是自己拾掇過了,聖潔又美好。

不過,所有的美好在他將金絲軸線強行綁到我腳踝處的時候,被抹滅地一幹二淨。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人家放風箏,他這怕是要放我吧?!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衝他咧著尖牙,“容殿,你要是敢胡鬧,我保證下次直接齊根咬斷你大寶貝!”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臉頰飄紅。

堂堂神殿,天天追著我胡鬧,也不殺我,天天變著法子折磨我,難道有心疾?

“殿下,別了吧。我雖是惡鬼,但能吃能睡,一定不是你想象中輕飄飄隨便一放,就能飛上天的樣子。”

“聒噪。”容忌手執軸線,一道掌風將我直直送上雲霄。

“你放我下去!”我近乎咆哮地朝容忌吼道,他卻視若罔聞。

越往上,風越大。我的裙袂被狂風吹得粉碎,手忙腳亂地捂了陣子裙角,卻又顧不上領口。

這青天白日的,我這隻令人聞風喪膽,十足威風的惡鬼竟被人當風箏給放了,老臉該往哪兒擱!思來想去,我最終還是選擇了用手捂臉。

“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容忌雙手枕著頭,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將軸線壓在身下,眯著眼看著晴空上一會東一會西,飛得十分艱辛的我。

“知道錯了。”我敷衍應著,想著容忌能成為六界戰神,定然是十分執著的。不如就服個軟,興許從此以後他就消氣了?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容忌這混蛋,怕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他嘟囔著,“知道錯了就好。等我睡醒,便放你下來。”

說完,他翻了個身,將手中的軸線係在他手腕上,沉沉睡去。

“喂!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看他頃刻入睡,我氣不打一處來,丹田處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往上提。既然他不願手下留情,我豈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我撚了一個喚雨的口訣,準確地說,就是隨便吼了一聲“風來雨來”,天幕便一下子黑沉了下來。

容忌騰地一下坐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想不到,你會喚雨!”

我撇嘴一笑,雙手自然而然地舒展開,為身後密集的雨滴指著方向,“那可不!老娘不僅能喚暴雨,還能用雷電劈焦你!”

他收了收軸線,將我移至他頭頂上方,準備拿我擋擋雨。

確認自己沒被雨淋到後,他胸有成竹地笑道,“喚雨尚且可能,但你又如何召喚雷公電母劈我?”

“神殿是你孤陋寡聞了!劈你,我就綽綽有餘了!”

語音剛落,雷電便沿著我腳踝上的金絲軸線朝容忌氣勢洶洶而去。一道閃電將容忌劈得烏漆嘛黑,從發絲兒到腳趾就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