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輕顫巍巍地伸手,握住他的胳臂,像是害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
“你想起來了?你都想起來了?”
她的聲音裏透著小心翼翼,隱著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但其中更多的,是欣喜。
“是不是很失望?失望我再也不能按照你的劇本演下去了!”厲澤衍冷冷地看著她:“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可以不承認嗎?”
“不,我承認。那件事,的確是我的!”
顧輕輕說出這句話,腦子裏繃著的那根線,忽然就鬆了。
她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痛,你承受的我也都承受過。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希望那樣,至少能讓你好過些。”
她的聲音很小,但每個字厲澤衍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也承受過?”
他想起她對自己的態度,想起這次重見後劍拔弩張的氣氛,想起她一再撮合自己和秦斯曼……
“難道,你也失憶了?也是現在才想起來嗎?”厲澤衍激動道。
顧輕輕閉上眼睛,緩慢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厲澤衍如同被蜜蜂蟄了,飛快縮手,錯愕地看著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既然想起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目光灼灼,滿臉的怨氣和理直氣壯。
顧輕輕感受著下巴傳來的刺痛,冷笑一聲:“你想起來也沒告訴我!指責別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
厲澤衍被噎住。
他不說,是不想打破來之不易的平衡,不想連跟她演戲的機會都沒有……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手背上暴起縷縷青筋:“我至少沒做用銀針改變人記憶的事!”
顧輕輕怔住,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看著她盛滿水霧的眼睛,晶瑩的淚水,厲澤衍懊惱地閉了閉眼。
轉身,開門,下車。
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他隻會說出更傷人的話!
這三年多,他恨她,卻又不由自主,無時無刻都在想她!
那種錐心刺骨的疼,連大把的止疼藥都無法克製……
道路兩旁,是開得正好的油菜花田,黃黃綠綠,香氣怡人。
可他們誰也沒有心思欣賞。
顧輕輕看見他搖搖晃晃地要離開,急忙開門追下去。
她扣住他的胳臂:“你去哪?你要去哪兒?”
就算事先做了個攻略,可來這裏畢竟是因為秦斯曼的地址,理智讓她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厲澤衍垂眸,看著那雙緊緊拉住自己的手。
他嘴角邪肆地勾起,忽然欺身上前,直接將她壓在車上:“你在這裏,我能去哪?”
低沉的嗓音,蠱惑的語氣。
顧輕輕愣住,等到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塞進了車子後排。
因為帶著兩個小家夥出來,宋偉特意給後排加了氣墊,改成了可躺可坐的小床。
很快,顧輕輕就被壓在氣墊上,衣衫褪盡,氣喘籲籲……
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懲罰似的,一次次將她推上頂峰。
煙花在腦海中綻開,全是屬於他們共同的畫麵。
海邊車裏;停車場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