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衍合上日記本,閉上猩紅的眸子:“他肯定是因為心中愧疚,鬱結難消,病情才會惡化得那麼快。”

顧輕輕依靠著他的肩膀,輕輕摩挲著他的後背:“你父親、月亮媽媽,都是好人。現在秦友亮死了,一切都過去了。這件事,我們回去之後,要不要告訴月亮媽媽?”

厲澤衍沉默片刻,艱難地搖搖頭:“她一直說父親已經不在人世,應該早就猜到了。讓她看到這些東西,不過是再讓她傷心一次罷了。”

顧輕輕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心裏的酸澀:“好,都聽你的,那這些東西……”

厲澤衍撫摸過那一本本帶著日記,一張張照片,幽幽道:“我想回去給父親建個衣冠塚。”

顧輕輕秒懂他的意思:“好,這些記錄了父親的一生,比那些衣服,更有意義。”

厲澤衍欣慰地點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擁住:“所有的記錄裏,我最喜歡父親跟母親談戀愛那部分。那個時候的感情,直白又純粹。”

顧輕輕回抱住他的腰身,頭枕著他挺闊的胸膛,嗔道:“你這是含沙射影嗎?”

厲澤衍低低地悶笑兩聲:“我沒有那個意思,但你好像做賊心虛。”

顧輕輕淡淡勾唇,見他心情放鬆了些,才拿起日記:“那我再陪你看一遍,也學習學習?”

厲澤衍淺笑著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再次打開了日記。

墨然是個憨厚誠實的人,即便很喜歡夏半夢,也從來不敢向她表白。

他總是靜靜地陪著她,竭盡所能地逗她笑,想要給她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卻從來不會甜言蜜語。

夏半夢頂著演員的光環,但她骨子裏是個特別溫柔傳統的女人。因為之前生過孩子,所以每次麵對墨然的善意時,她心裏也會忍不住自卑愧疚。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愛,卻都在竭盡所能的為對方考慮。

墨然手巧,給夏半夢做了很多小玩具、小擺件,甚至還模仿外麵某個時間突然流行的布偶娃娃,親手給夏半夢做了一對。

顧輕輕捏著那些照片,撞了撞厲澤衍的胸膛:“你不是羨慕麼?那你也給我做點唄?”

厲澤衍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輕輕在她麵頰上啄了一口:“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顧輕輕眨眨眼:“那我們就從宵夜做起?”

看了大半夜的東西,她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小饞貓!”厲澤衍嘴上嫌棄,身體卻誠實地站了起來:“等著,我去給你做。”

顧輕輕笑嘻嘻地跟上去:“那不行,我得陪你一起。”

“不用,我會。”厲澤衍拒絕。

顧輕輕挽住他的胳臂:“不。以後能和你一起的時間,我們都要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從現在開始,他們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