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夜夜笙歌的歌舞伎町裏的客人還是如往常一般醉生夢死之時,他們不知道,一場可怕的足以顛覆一切的古老儀式正緩緩開啟。
眾除魔道士合力設在京城外的結界悄然破碎,無數妖魔鬼怪叫囂著,嚎叫著潛入京都。
這一天他們已等待太久太久了,百鬼夜行宴,一個屬於鬼怪的盛大宴會。
“呀呼——少女們,我來啦!哈哈啊哈哈......”酒吞童子又化作一副俊美少年模樣,剛剛破開結界便沒了蹤影。
而大天狗則持著金剛杵,張開雙翼,沒入黑暗天際。
雪女在破開結界的一瞬間便隱約感應到了女兒殘留的氣息,破空而去,留下一道殘冰。
隻有玉藻前不慌不忙地最後踱入城門,休閑地漫步在主道上,欣賞著周邊的風景。
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在一千多年前,她也是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之久,當然經曆了上千年和三百年前的大破滅,以前的京都早已改頭換麵,不過殘留的氣息韻味是始終都不會改變的。
即使這景物千年未變,也不可能是當初的味道了,玉藻前不禁感歎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她並不著急,她不像那些普通小鬼小妖一般,還需要吞噬人類來增進法力。
對於那些小鬼,甚至對於貪吃的酒吞童子來說,這百鬼夜行宴也真就是他們放開肚子美食一餐的盛宴。
而對於她來說,這隻是她來與故人相見,做一了解的機會而已。
鬼不同於妖,永無實型,不算是天地靈物之一,自然不為之片天地所容。
也就是說,即使她生前再強,也沒可能在達到巔峰了。鬼隨著時間流逝會漸漸消散於天地之間。
除非吞噬人類這種靈物來苟延殘喘,以求存進,但玉藻前早已厭倦了這種生活。
她隻想做個了斷。
所以她不急,在了斷之前,她倒更希望能夠重遊一遍故都,拾起一些散落的回憶。
木魅偽裝成大樹,喝醉酒的糙漢子搖晃著走到他身邊,解開褲襠便解起手來。木魅獰笑著,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斷了漢子的頭顱,接著又把他整個身子吞了進去。接著他又恢複原樣,隻是樹身上殘留著一攤血跡,在暗淡的月光下,更像是水漬一般的東西。他在靜悄悄地等待著下一個獵物,這種方式便是他的樂趣所在。
在陰暗胡同口處,一對奸,夫,淫,婦正在交歡,突然胡同處響起了幽穀響聲,男人抬起頭張望,突然一團黑影從天而降,裹住了他們的身子,將它們化成一團血霧。
山童蹦躂著,盡往幽僻的樹林公園處鑽,沿路的人都會被他們拖進樹叢裏,再也沒出來過。
一個兒童牽著一條大狗,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如果有其他小孩好奇地走過來看,那個兒童就會把那小孩抓住,大狗躍起咬斷那小孩的脖頸。
寂靜的半夜,不曉得從哪裏潛入浴室的妖怪,專門舔食人們洗澡後的汙垢,被它舔過的浴室不會更加幹淨,而會更髒。
一名男人正急匆匆地回家吃飯,家裏的妻兒正等著他,突然他聽見橋下有女人喊得救命聲。他往橋下一看,一麵容嬌好的女子正在水裏掙紮。男子被她姣好的麵龐打動,想著如果救她一命,興許之後還能翻雲覆雨一番,便二話不說地躍入河中。由癡情女子跳河自盡後怨靈幻化的橋姬見計劃得逞,臉上露出陰冷一笑,便拖著男人的頭皮進入河中。
許多人的家中的地板也莫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逆柱哭喪著臉,出現在木匠的家門外,一把火燒了他的柴房。
京都東邊的海岸也莫名燃起熊熊大火,附近一帶的人都能看得真切。
集結的鼬在空中四竄著,不時朝人類房屋噴出火焰。
運送棺材的車子在途中突然刮起大風雨,當運送人去查看放置在後車廂中的棺材時,發現棺門大開,其中的屍體早已不知去向。
在寺廟中寄宿,正在熟睡中的旅人被咬斷了喉嚨。
超拔常人的高女在火焰中出沒。
見越入道在道上一閃而出,嚇唬一些心髒脆弱的老人。
精螻蛄盤踞在古物屋頂,絲絲黑氣從他身上散發,鑽向古屋之中生活的人的鼻尖。
渾身紅色毛發,長著一副大牙的妖怪鑽在神社之中,一旦有人路過,便發出巨大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