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
罡風。
流火。
輻射。
三萬米的高空是一處了無生機的煉獄,這裏自然之力支配這一切。
一束金光平地而起,攜著維奇直射天空,腳下的人,物,景都化作一個個小點,模糊不清。
穿破重重黑雲,直至周圍豁然開朗。
迷人的星月之光傾瀉而下,彙成一片汪洋。
天雷流火與星月光海相接,竟如此迷幻,若不是到處充斥著的莫大天地威能,幾乎讓人分不清這是天上還是人間。
黑壓壓的核磁雲就在兩人的腳下,就像是清澈蔚藍海麵下的無盡深淵。
地麵上的人們抬頭望見的都是被核磁雲遮蓋後的景象,恐怕天下世人都未曾見過這等美景,如此顯露無遺,如此令人窒息的......
然而這等美景卻不是看上去那麼魔幻而令人迷醉,而是藏著無盡的凶險。
罡風如遊魚般貼著“海麵”而行,掀起層層波瀾。
那風刃幾乎凝成實質,落在身上就像是無數刀客劍俠一刀刀奮力劈砍。
天雷流火能將任何生物的靈魂灼燒而盡。
即使是將軍級的人物也不可能以赤身肉體承受著天地之威,然而此刻站在“海麵”上的兩人卻是安之若素。
一人擁有睥睨天下的肉身,而一人已修成大乘的羅漢金剛不壞身,已在世人想象範圍之外。
風刃落在兩人身上,不能傷其分毫,反而發出鏗鏘的打鐵之聲。
維奇毫無感情的審視著對手,他的自我意識已經被血脈深處的原始意識所取代,冷血殘酷。
空塵毫不躲閃地回以目光,他此刻化作金剛身,臉上仿佛蓋上了一張金色麵具,黑衣下也透出刺眼的金光,背後的棒狀包裹也已經解開,原來是一根玄青色的鐵棒。
鐵棒一頭短一頭粗,其上無任何銘文且粗糙,看似是平淡無奇之物,但卻是白馬寺七層佛塔的鎮塔之物——降魔杵。
當日空塵隻身離開白馬寺,身上隻帶了這麼一件寶器。
此降魔杵經白馬寺十七代曆任住持念力加深,又供在七層佛塔吸收天地之氣,早已成了一件天下無雙的佛器,尋常妖邪觸之則死,落在空塵手中更是如虎添翼。
“熒惑犯紫微,我白馬寺上下斷食念佛三天三夜,主持方丈說不久將有大禍降臨華夏,看來說的就是你了。”空塵朗聲道。
維奇並不言語,隻是歪頭不屑地看著空塵。
空塵也並不惱怒,隻是握緊了手中降魔杵,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施主,您已造成了諸多作孽,貧僧勸您還是放下屠刀。”
維奇動了,一步邁出就出現在空塵麵前,纏繞著血炎的拳頭直擊其麵部,其勢掀動風雷。
空塵麵色不改,身體迅速前移兩步,非但不躲閃,反而閃電般一腳踢向維奇的小腹,竟是不惜要兩敗俱傷的大法。
維奇一聲怒喝,招式不變地繼續向空塵頭頂擊來。
“砰!”空塵的腳如約而至地踢在維奇小腹上,發出如中皮革般的一聲悶響,接著他便感覺對方體內倏地湧來一股奇特的能量瞬間化去了自己一腳的力量。
而在同時,維奇缽盂般的鐵拳已經來到離空塵鼻尖不足十厘米處。
此刻再躲避已是來不及,何況維奇的拳風已然襲至,空塵隻感到仿佛有一座大山臨麵飛來。
空塵雙手格擋在麵部正擋住他這一拳,一股龐大的力量順著維奇的拳頭向空塵壓來,仿佛有千噸重量。
空塵被一拳轟飛出去,腳尖在星月光海擦出一道幾裏的痕跡才堪堪停住。
“定!”空塵使出千斤墜才堪堪停住身形。
抬頭隻見維奇氣定神閑地立在原處,身後的惡魔之翼富有頻率地微微閃動著,周身血線環繞,他並未追擊,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空塵,他似乎對這個獵物十分感興趣。
空塵嚐過維奇的一拳才暗道不好,這妖魔的實力還在自己的想象之上,而且對方擁有骨翼,想來極其適應空中作戰,而自己則是平身第一次飛到這麼高的地方,還得分出一部分的力量支撐自己。
此消彼漲,這樣下去,非但除不了這妖魔,自己也要死在這。
正在空塵思索間,維奇獰笑一聲,一拳奔雷般搗至,正中其胸口。
巨大的拳勁和力道逼的空塵幾乎喘不過氣來,維奇身體中的那股鮮血吞噬之力也隨之湧入空塵的體內,肆意破壞。
空塵如遭雷殛,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無法控製地被維奇擊飛出去,如斷線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