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越來越急,整座教堂像是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包圍了,那些小鬼們也許是害怕這裏僅存的光明而不敢進來。
但是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老爺小姐們卻不希望自己以這種方式被圈禁在這裏,即使這個教堂看起來似乎十分安全。
教堂外麵有柳族布置的護兵把守,他們披著鎧甲手持利器,就像是中世紀時的皇家守衛。
美其名曰為保護眾賓客,實則是防止任何人出去。
起初也有一些暴脾氣的老爺們叫囂著要回家,那些護兵們隻是將手中武器交叉,攔住這些人並像機械式的重複指令。
而當那些老爺試圖真正闖出教堂的時候,這些護兵則會毫不客氣的揮刀阻攔,一名老爺現在還捂著被砍掉耳朵的傷口在教堂一角嗷嗷直叫呢。
大多數貴族老爺們對柳族的行為感到難以置信,柳族身為華夏八大族之一固然家大業大,在重慶也可隻手遮天,但他們也是重慶安全區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之中不乏身為聯邦或者當地灰色勢力高層的人物,柳族宴會請來的幾乎是所有重慶的大人物,這些人幾乎占了教堂的大半。
而柳族今夜卻毫不顧忌這些大人物的臉麵,似乎根本沒考慮過這樣子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這些老爺小姐們聚在一起,義憤填膺地數落著柳族這種不當又缺乏教養的行為,雖然柳族的人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話。
群情激憤,用來形容這樣的場麵再適合不過。
這些人聚在教堂的中央,還謀劃著聯合起來,利用手上的資源實力,等出去之後給柳族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一些教訓。
白沙鄙夷的望著這些臭蟲,又大口灌了口酒,然後施施然走上教堂的布教台。
他清了清喉嚨,假模假樣地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領結,然後如同紳士般說道:“各位尊貴的老爺太太們,柳族仗勢欺人,在他們的家族宴會上將我們拘禁在此,實在缺乏大族的禮儀涵養。但既然我們現在無法出去,我有幾個思考了二十多年都未能解開的疑惑,希望諸位智慧的大人們能給我解答。”
那些老爺們相繼安靜了下來,望著台上的白沙。
他們之所以會理睬,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不少都見識過白沙之前在擂台上的表現,這個魁梧強悍的漢子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白沙十分滿意眾老爺們的配合,他又清了清嗓子問道:“問——從重慶安全區外一座邊陲村子到安全區中心城鎮,一個壯年漢子連奔帶跑都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走完的路程,一個身體孱弱的婦女來回一趟需要多久?”
底下的老爺們互相望望,都搞不懂白沙說的什麼意思。
“看來老爺們對‘邊陲村子’沒什麼概念啊!”白沙也不追究,自顧自地問道:“再問——即使是聯邦政府,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能否扣押平民?”
這下不少老爺們都點了點頭,顯然他們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聯邦的利益高於一切。
“好的。”白沙也點了點頭,“三問——在已知冤枉了所抓平民的前提下,聯邦政府需要多久才會將其釋放?這期間究竟要走多少道程序?判定一個人無罪需要證據還是判定一個人有罪需要證據?”
這時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爺說話了:“那要看那人被冤枉的是什麼罪?”
“涉嫌私通皇朝逆賊。”
“那裏麵的問題可就多了,即使真的是聯邦錯抓了,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把你放了的事?”
眾老爺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他們之中不少就是在聯邦機製中擔任上層,在位期間1也看到過不計其數這樣類似的案件了。
“感謝老爺們不吝賜教,給我解惑。”白沙頓了頓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安全區外的人還是人嗎?為什麼他們享受不到安全區的保護,為什麼沒有聯邦法製的保護,卻依然受到聯邦的管製。”
“這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華夏從古至今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但世界末日至今,我們舉國之力也才建成了如今十餘座安全區。安全區所能容納的人口有限,肯定不能將所有的百姓都保護起來,全天下皆如此。說實在的,這幾十年安全區的人口早已過度飽和,雖然華夏還有不少人口散落在安全區外,對此我們也很心痛,但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啊!”一名斯文的老爺痛苦的說道,仿佛他真能感受到那些安全區外人民的水深火熱似的。
“可能是個人所處的高度不一樣,所以看到的也天差地別。”白沙來回踱著步,“白某幾十年來隻看到中心城鎮最豪華地段那些閑置的莊園,豪華賭場裏幾乎快流淌出來的金幣,窮人街難民窟水溝裏那些不人理睬的浮屍和安全區外被獸潮踐踏過之後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