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上,銀紫色的戰爭母艦雄獅號沐浴在月華之下,安靜的如一張畫卷。
母艦的遼闊甲板之上,獨臂的韋恩穿著短褲短袖舒適地躺在沙灘椅上,椅子旁邊是一張塑料小桌,其上擺著幾杯喝到一半的果汁,還有一頂大大的遮陽傘。
仿佛他不是來這裏打仗的,而是在某個陽光沙灘度假一般。
“韋恩大將,好歹已經被總司令選任為下一任歐洲總司令,在這大戰之際這副樣子被士兵們看見對你影響不好。”貝倫蓋特全副武裝,頭上兩根金烏翎,身披鎖子甲坐在一張寬椅上,聯邦精工巧匠打造的重製版方天畫戟此刻便插在他一旁的甲板上。
“什麼總司令候選人!”韋恩擺了擺手自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背後都叫我‘獨臂的藍鳥’?”
“那可是全體將士對你的尊稱。”
“無所謂,尊稱也好,嘲諷也罷,總司令大將也都是虛名。當然,我不是對海倫總司令有意見啊!我的意思是,在這大戰之中,任何頭銜都已經不重要了,誰都有可能死去,畢竟就連我曾以為天下無敵的血皇都死了。能活下來,能打贏這場仗,才是最重要的。”韋恩摘下墨鏡,轉頭瞥了一眼貝倫蓋特,“再說你這小子不是也晉升大將了,論軍銜,你現在和我是平級了,你這速度可比我當年還要快啊!你說這話是在揶揄我,拿我開心嗎?”
韋恩的眼睛底下有兩個深深的黑眼圈,眼睛底下還有兩道猙獰的傷疤,短短兩三年,他的頭發便已經斑白,胡茬交錯著也沒有修剪,滄桑得讓人心疼。
對於這個男人,貝倫蓋特心中隻剩下尊敬,他知道韋恩表麵上吊兒郎當的個樣子,但其實韋恩比任何人犧牲的都要多,比任何人都承受著更多的壓力,一直跟在韋恩手底下的貝倫蓋特自然最了解這些。
他連忙擺了擺手由衷說道:“你永遠是我的大將。”
韋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重新放鬆身體躺在躺椅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血族內亂,勢力交替,好不容易我們才有一個喘息的機會,你小子也應該學會放鬆放鬆才是。弦一直繃得太緊可是會斷掉的!”
“憂患不除,戎裝不卸,這是我對自己發下的誓言。”
“你這小子。”韋恩無語地撇了撇嘴,“我看你的檔案,你以前不是這個性格吧!聽說以前你在聖彼得堡讀軍校的時候還是一個挺張狂的人,還開創了精英團體作戰模式,建立了一個什麼‘瘋子營’?怎麼現在轉變這麼大?估計以前你的熟人現在再見到你都要不認識了吧?”
想起以前的那些往事,貝倫蓋特羞愧的低下了頭:“以前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自私自利,做了許多錯事。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比我強又比我有潛力的家夥數不勝數,我才是坐井觀天的那隻可憐的蛤蟆。”
“至於以前的熟人。”說到這,貝倫蓋特的語氣之中又難掩傷感,“我自幼生長在聖彼得堡,認識的人又大多是軍校的校友,屠龍之戰我帶著可以數得過來的戰友費盡千辛萬苦才回到這,而他們又全都死在過去兩年的戰鬥之中了,我的親弟弟也死了。我大概是沒什麼熟人了吧!”
“切!別妄自菲薄,你要是還不算有潛力,那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要羞愧死!”韋恩安慰道,“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你們這群小家夥竟然能自己從波羅的海一路回到聖彼得堡,你們怎麼辦到的?”
“這個說來話長。”貝倫蓋特苦笑著說道,“之前剛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向聯邦總部交了一份詳細的說明報告,以您的權限想看這些的易如反掌。末將就不多費口舌了。”
“懶得看。你不說算了。”韋恩其實對這些倒並不在乎,他猶疑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擋得住好奇心驅使試探著問道,“你曾經和那個龍族少年,還有現在被聯邦總部懸賞十億的血皇之子尼古拉斯·E·維奇一起共事過吧?他們之中一個是這天底下最後一頭龍族,一個是聯邦最高賞金通緝犯,可都是傳奇人物!說說,你當時認識的他們是怎樣的?”
“維奇。”貝倫蓋特腦海之中又浮現出當時那個男孩的模樣,無數聖彼得堡淪陷之前的畫麵閃過,明明隻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一切卻仿佛已經是滄海桑田。
就在半年之前,聯邦總部將屠龍之戰餘孽維奇的懸賞額從一億提高到驚人的十億,並確認他就是在華夏主動造成或參與WH動亂和長江戰役的罪魁禍首之一,在全世界掀起了巨大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