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捷琳堡以北是一片茫茫冰原,除了世界末日之後頑強棲息在那的為數不多的異獸之外,那裏再無任何生命。
即使連肉身強大的妖族也不可能在那片死寂的土地上繁衍生存,而葉卡捷琳堡其他幾個方向上又各自有其他安全區抵禦外族,那些外族即使覬覦這座安全區也要突破重圍,冒著被幾方聯邦大軍追殺的危險才有可能會來到這城牆外,即便如此,迎接他們的也將會是葉卡捷琳堡的怒火和迎頭痛擊。
因此幾百年來,葉卡捷琳堡都是相當安全寧靜和平的亂世天堂。
當初從聖彼得堡和歐洲前線幾個安全區逃難的居民之中大概有三分之一都逃到了這裏,這也使得這座原本寧靜的安全區這兩年熱鬧了不少。
但有些時候,亂世之中的和平不一定是好事。
安逸會使人懈怠,懈怠會成為習慣。
駐守葉卡捷琳堡的聯邦軍隊內一概是鬆懈懶惰的氛圍,在血族之亂發生前,葉卡捷琳堡的邊鎮守衛都時常擅自離崗去酒館喝酒打屁,鎮上的居民們對此也都是見怪不怪了。
這座城內的氛圍和舊時代很像,平時別說妖族,就連模樣奇怪的異獸都很難見到,城內的居民們每天擔憂的也隻是維持生計,養家糊口,而城內的聯邦軍也大多是處理城內事務糾紛。
今晚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也是個尋常的一夜。
葉卡捷琳堡的北牆上正有兩個年輕戰士在擔任守衛。
一名留著黃色短發的年輕人一隻手倚在牆垛上望著城牆外單調的白色,正在吞暈吐霧的抽著煙。
另一名年輕人似乎剛從城牆的角落陰影處方便完,他歪歪斜斜地戴著軍帽,披著軍裝,像是個偷來軍裝穿的混混。
一陣寒風吹來,軍帽年輕人都打了個哆嗦,他裹緊了軍裝,兩手交叉塞在腋窩裏走到短發年輕人身邊。
“這鬼天氣越來越冷了!”軍帽年輕人罵罵咧咧地道。
短發年輕人笑了笑,繼續抽著煙。
軍帽年輕人也不以為意,伸手在短發年輕人的褲兜裏尋摸出一包香煙,自顧自地取出一根,然後食指指肚躥起一團火苗將香煙點燃了。
短發年輕人回頭看了軍帽年輕人一眼,笑了笑:“你這三炎勁練得有點名堂了嘛!要是讓師傅知道你用它來點香煙,非得把他老人家從地裏氣醒。”
“這鬼功法也就這麼點用了,我練了七年才能弄出這點火苗,師傅難道是讓我來給長官點香煙用的?”
“從小到大易,從無到有難。師傅常對你說的,我都記得!”
軍帽年輕人撇了撇嘴,和短發年輕人靠在一起,望著城外幾年如一日的冰雪:“就算能變出火球又有什麼用?在這鬼地方,想晉升隻能靠錢靠關係,哪有軍功輪的到你去賺!”
“想賺軍功!”短發年輕人瞥了軍帽年輕人一眼,“去前線不就得了,一大堆軍功就等著你去撈了!”
軍帽年輕人將頭搖成撥浪鼓:“那還得看你有沒有命撈了!這兩年陸續被調到前線去的兄弟一個都沒有回來,上麵雖然沒透露什麼信息,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們什麼下場了。”
說到這,軍帽年輕人左右望了望,生怕別人聽見似的湊近了短發年輕人小聲說道:“聽說我們大將也收到征調令了,不過他愣是沒去,上麵好像也懶得管他,這個怕死的窩囊老東西!”
短發年輕人苦笑著點了點頭:“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師傅那裏苦練的時候,約好進入軍隊之後一定要把妖族殺個精光,闖出一番名堂,成為一名大將嗎?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還是在這城牆上當個守夜的。”
“是啊!雄心壯誌都被時間磨滅了。”
軍帽年輕人吐出一口煙霧,正想吐出下半句,突然城牆猛的震了一下。
兩個年輕人都是一個踉蹌,趕緊扶住牆垛。
“地震?”短發年輕人剛才那瞬間還以為這十幾米高的城牆要塌了。
軍帽年輕人盯著冰原的那一端沒有回話,短發年輕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怎麼了?”
“那座山......”軍帽年輕人顫顫巍巍地指著冰原那一端說道,“好像近了一點......”
“你在說什麼......鬼話......”
一座如廣場般大的黑影從冰原上空呈拋物線飛過,黑影籠罩了兩個年輕人的身影和視線,擦著兩個他們的頭皮,落在了安全區內。
那是一座小山般的巨石,帶著無匹的破壞力蠻橫地將沿路的一切碾壓成碎片,瞬間哀嚎尖叫聲四起。
短發年輕人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刺骨的冷風刮過,就像用石頭磨著骨髓。
地麵開始劇烈震動!
兩個年輕人轉身,隻見到幾十座覆蓋著冰雪的大山朝著他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