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如此之大,一個地方正發生著殘酷慘烈如同地獄般的戰爭,戰場的屍骨血肉和嘶吼仿佛能喚醒沉睡在地獄最深處的惡魔,連天地都仿佛要被捅破時,而另一個地方的淩晨卻是靜謐平和的,隻夾雜著些淡淡的離別傷感之情。
阿富汗黑岩城。
維奇愕然地望著一群各式各樣的機器人正有序地從不遠處的山林裏搬運竹木,修補著一間“露天”的竹舍。
沈琅缺就站在一旁含著藍玉監督著自己的機器人幹活,像個包工頭。
“這什麼情況?被林子中的怪獸襲擊了?”維奇問道。
沈琅缺聳了聳肩:“被一群傻子襲擊了。你那個一根筋好友帶著禿頭,騎士還有那個穿尿不濕的日本武士昨晚走了,把我的零也拐跑了!幹!”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沈琅缺臉上卻沒多少憤懣之色。
維奇笑了笑,他很樂意聽到路西這個奇異有趣的組合今後會在這個世界鬧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這時候子妍和無麵親王也前後出現在校場中。
兩個女人隔得很遠,這段時間雖然沒鬧出過什麼大矛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兩頭母暴龍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緊張。
子妍自然不用說,因為小時候發生的童年噩夢使他對血族抱有深深地厭惡,她不惜冒著大風險進行基因改造犧牲壽命,唯一的目的就是殺光血族,對她來說隻有維奇是唯一的例外。
而綺是典型的血族女貴族,高傲冷豔,不可一世,唯一見過她小女人一麵的曼特也已經永遠消失在這世上了。
看在維奇的麵子上,綺自然不會跟子妍多計較什麼,但是如果子妍主動去找她麻煩,她也不介意給子妍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這段時間,維奇也是小心維係著兩人之間脆弱的和平相處,倒是像極了舊時代的婆媳問題。
“我們也要走了。這裏的事還需要你多多費心,摩爾和老霍德不一定應付得來,必要時刻你得幫幫他們。”
“嗯,慢走不送。”沈琅缺看都沒看維奇一眼,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正在屋頂固定竹木的機器人喊道,“誒誒誒!斜了斜了,在不打起精神來,小心我把你拆了!”
神奇的是,那個機器人仿佛真的聽懂了沈琅缺的話一般,急忙調整了方向,連動作都利落了三分。
維奇望著沈琅缺的背影低頭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轉身便打算和綺還有子妍踏上複仇之路。
“你還真不打算叫我們?”
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了白千玦的聲音。
旁邊一間竹舍的門打開,白千玦和槍從內走了出來。
“就打算這麼不告而別去送死?我的盟友。”白千玦戲謔地望著維奇。
維奇也詫異地望著這兩個曾經生死與共的朋友。
他內心對於白千玦是有愧疚的,兩人曾經達成協議,維奇要幫她安頓好族人,同時幹掉凱撒,為整個狐族報仇。
然而這一路過來,白千玦盡心盡力地幫助自己,從一開始支離破碎的灰鷹小鎮到今天這個成就,她無疑是最大的功臣之一。
可是自己對她的諾言卻隻實現了一半,如今阿富汗平定,狐族在灰鷹小鎮繁衍生息,不出十年又能恢複到中等妖族的程度。
至於凱撒,維奇心底也一直忘不了對於他的仇恨,隻不過仇人也要分優先級的。
曼特之死後,維奇已經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了,他要殺死威廉,為過去的五年做一個了結。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去很可能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對於白千玦的承諾自然也要食言了。
“我很抱歉。”欲言又止,維奇隻能吐出這麼一句。
“跟你說了吧,這小子沒良心的,讓他去送死好了。我們就別跟著摻和了!”槍彎著腰才能湊到白千玦的耳邊說悄悄話。
雖然這混蛋已經很久沒有靚麗的出場了,但是這股賤人勁始終不減分毫。
白千玦一巴掌拍在槍的臉上把他扒開,然後笑著對維奇說道:“我們也跟你一起去。”
“不行。”維奇斬釘截鐵地道,“太危險了,這隻是我們三人的事情,和你們無關。”
“話幹嘛說得那麼絕情!”白千玦說道,“怎麼就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是盟友嘛!我還等著收拾完那個什麼威廉,再去收拾那個凱撒呢!你不知道嗎?歐洲最新傳來的消息,血族和狼族聯盟都快把整個歐洲吞下來了!等他們站穩腳跟發展壯大下去,想殺他們就更難了。”
“什麼叫‘我們’?我可不去,我被這個小子坑的還不夠慘嗎?我可是個浪跡天涯,來去如風的賞金獵人,這兩年錢沒賺到,倒是差點死了好幾回!”槍大聲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