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準許進入後,他鳥不停蹄飛快閃入落在案頭,速度比平日快了兩三倍,好幾次都差點摔在京墨的書卷裏。
京墨麵色無波:“何事慌慌張張。”
三足金烏隻有在到了京墨身邊時,一顆惶恐不安的心才會安定下來,看向京墨的眼神裏全是依賴和敬佩,求生欲暴漲。
別說是京墨看了覺得不舒服,燭照殿內一應侍衛宮娥都覺金烏長大了,卻對聖神情竇初開。
三足金烏有苦難言,若把真相說出來,未免太傷他英明無比的形象。
隻敢和聖神說,也隻能和他說。
彙報完公務,他磨磨蹭蹭的沒飛走,京墨看了他一眼,道:“說吧。”
等的就是這句話,三足金烏開始欲哭無淚的訴苦:“聖神英明,求您將殿外樹上那隻貓趕走吧,不然帶進來也行,它整日睡在上麵對我虎視眈眈,那雙眼睛就差把我拆吃入腹了。”
京墨自然知道她在外麵,但的確如她所說,僅是心無旁騖的睡覺。他近日忙,便沒再管她,反正也未生出什麼禍端,隻是沒想到眾神仙眼中向來無法無天的鳥居然有了畏懼,一時玩心大發,故意逗他。
“它並未踏入燭照殿,本神以何理由驅逐?不如你來想個辦法?”
三足金烏急的幾欲哭出來:“那求聖神將它帶回來吧,好歹是在咱們地盤上,在殿外萬一它將我吃了都與咱們燭照殿無關了。”
京墨聽著想笑,道:“這是神界,她還沒那個膽子。”
“是不敢吃,可它敢拔毛啊!”
說著便轉過身,委屈的將尾處被辛苦遮掩的一塊露出來,隻見上麵濃鬱漂亮的羽毛。
真的少了一根。
他失笑,抬手輕撫了兩下,再移開時上麵缺少的一根羽毛已補齊,三足金烏又成了曾經英俊瀟灑帥氣無比的鳥。
隻是心中詫異,他的靈獸雖算不上是數一數二的身手好,但放眼三山九州能成為他對手的也確實不多,殿外那隻小貓能拔了羽毛還不傷他一分,倒是稱奇了。
他問一旁恢複美貌後沾沾自喜的金烏:“你打不過她?”
說起這個,三足金烏愈委屈了:“這貓不知是何來曆,神威巨大,身手異常敏捷,想反抗都站不穩。”
想起被神威支配的恐懼,他瑟瑟發抖,雖然這隻貓對他性命不感興趣,可這身金色羽毛他看的比命都重要,竟就這麼被拔掉一根。
可恨。
京墨聽後沉思半晌,將金烏抱起立在肩上,起身向外走去。
三足金烏受寵若驚的穩穩立著,心知這是聖神在安撫他受傷的小情緒,昂著頭威風八麵的被聖神帶著走。
隻是在看到某物時,還是下意識的顫了顫。
希音自實在沒忍住拔了金烏羽毛後,心中滿是內疚,本想著得了空與他坐在枝頭好好道個歉聊聊,哪知他一見她拔腿就跑……
她晃著尾巴趴在枝頭,看著麵前的羽毛歎了今日的第八十聲氣時,就聽到了燭照殿大門打開,和侍衛行禮的聲音。
緊接著便看到長身玉立的男子肩上托著一隻發著金光的小鳥,直到走到她樹下才反應過來目標是自己。
蹭的站起身子。
某隻鳥差點失足掉下去。
京墨伸手扶穩了他,才抬頭看向希音,目光澄澈,帶著責備。
希音心知犯錯,聳著腦袋將羽毛遞與京墨麵前,誠心道歉:“小神一念之差釀成大錯,望聖神和金烏神使責罰。”
京墨看著麵前的羽毛,並未答話。
她摸不準聖神想法,許是怒極不願搭理她也未可知,閉了閉眼,一狠心,正欲將自己一根胡子拔下來償還,結果剛觸上胡須爪子就被一股神力彈開。
京墨對貓的胡須作用略有耳聞,金烏少根羽毛除了美貌之外並不會如何,但貓會與生活不便。
他道:“不必,本神應允你進殿修養,但你須得保證日後不再出同樣事。”
烏雲轉晴。
希音驚喜的狂點頭:“小神保證。”
京墨將飄著的羽毛接過,遞向金烏麵前:“還你的。”
金烏哪裏忍心看,心痛的閉著眼將頭轉向一邊:“給她給她!”
希音被燭照殿侍衛帶向後院,那處甚少有人知的依山傍水之地。
景色優美自是妙不可言,使得一向挑剔的她都看的目不轉睛。
侍衛帶她進門後就未再往前一步,站在原地拱手道:“聖神令仙姑在辰砂苑中修養,無事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