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說倒就倒,金烏瞬間鳥生無望。
被希音拎著進了她暫住燭照殿的寢宮,他暗暗咋舌,聖神倒是十分照顧晚輩,將這燭照殿日頭最盛的地方予了帝君。
金烏思緒是自己被陡然置於石桌上才收回來,正環顧院中景物,就聽前方惡狠狠的道:“你說清楚,為何要往本君頭上掉毛。”
金烏欲哭無淚:“小神冤枉啊,真冤枉。”
真的,很冤枉。
還很莫名其妙一臉懵逼的被冤枉。
許久後金烏才知,今日這事不過是自家聖神為了逗小帝君開心罷了,他得知後很沮喪的去問為何偏偏選他,結果聖神神色坦蕩道:“燭照殿除了本神,她隻認得你,自然是由你來陪她玩的。”
金烏:“???”他堂堂燭照殿神使,在靈獸中頗具威望,竟是用來陪玩的?
於是他愈加沮喪了。
當然,這是後話。
“這毛與你身上的一模一樣,這三山九州難不成還有與你長得頗為相似的鳥?”
“那自是沒有。”金烏不幹了,他這般舉世無雙的羽毛怎會有第二隻!可下意識反駁完後才驚覺失言,悄悄抬頭看向希音,果真她麵色又沉了幾分。
“帝,帝君……”
“那還敢說這不是你!”希音拿著羽毛注入神力,使它重於千金,在金烏頭上敲了幾下,不過她倒是沒舍得使勁。
金烏抱頭亂竄,直嚷冤枉,希音硬是將他抓回來,不厭其煩的將他身上羽毛一一數遍,直到證明確實無一根掉落,她才疑惑的將他放開。
也得虧了這身毛,才沒將他臉紅心跳的樣子暴露,他此時幾近崩潰,試想,他活了這麼多年頭次被一異性扒上扒下看了個徹底,這,這……這日後可該如何!
他!失!身!了!
希音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不過她發現一件更感興趣的事,便將羽毛的事忘了。
她賊兮兮道:“你化個形與我瞧瞧如何?”
“化什麼形?”金烏被她突然轉了話題弄的有些懵。
“自然是人形,見你這幾次你皆是這副模樣,還從未見過你人形時候。”
莫說是她,就連金烏自己都未見過,他道:“小神不會化形。”
“你不會化形?”希音驚詫,“你莫不是才幾百歲?”
“自然不是!小神如今已兩萬歲了!”
她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你說你兩萬歲?莫要再逗本君。你可知青城山上白娘子千年化得人形,雖說她天賦異稟化形的早,可你如今都兩萬歲還未能化形?本君才不信。”
金烏一雙鳥眼甚是真誠:“是真的,小神絕無半句謊話。”
說起這個,他也頭痛的很,自出世以來,眼見著身邊的個個都化了人形,唯獨他依舊是隻鳥狀。不是沒試過其餘辦法,也向聖神求教過,可仍舊於事無補,時日長了他便也習慣了。
本就是個閑聊,誰知希音卻放在了心上,一心欲找京墨求方法。
奈何聖神事務繁忙,常不見蹤影,她每日也隻能曬曬太陽睡個覺,或者四處捕金烏練練拳腳。
終這日難得遇到京墨無事,她隨意扒了幾口飯就跑去找他。
聽到屬下來報時,他還頗感詫異,隨後便見那孩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屏退眾人後,他招手喚她:“可住的不妥?”
希音坐他麵前搖搖頭,眉目間卻是擔憂與譴責。
京墨看的莫名,問道:“那可是受了欺負?”
她又搖了搖頭,自被京墨帶上燭照殿後便與殿內侍候她的貼身幾人說了她的身份,更何況她也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主,哪就有什麼人欺負了她。
見京墨左問右問到不了點上,她眉頭鎖的更緊,道:“聖神這主子做的未免太失職了。”
京墨挑眉:“此話何意?”
“小神說了,聖神可不得惱。”
“那是自然。”
希音道:“神使如今已兩萬歲,為何遲遲不會化形?這三山九州可從未有如此高齡還尚未化形的,聖神怎的就不著急?他可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是有何障礙?亦或是中了毒?聖神可有查過?又或許是他自娘胎裏帶出來的什麼頑疾?他母親是多時化形的?”
一連串問題問的京墨愣了足足半盞茶時辰,才道:“帝君說的,可是金烏?”
“是。”希音眼中的譴責更甚,這聖神看似做事滴水不漏甚是嚴苛,怎的對身邊人如此淡情?好歹那隻蠢鳥也跟了他這麼多年。
她心裏突然頗有些不是滋味,像是自己原本滿心喜歡的美好事物,偶然間發現它並未如她所想,便陡然生出的一股失望感,但又怨不得任何人,畢竟那些美好也隻是自己一開始臆想出來的,未有一絲證據,也未得到本人親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