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希音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裝作無意問道:“那月老可知,本君姻緣繩所係何人?”
月老似早知她有如此一問,聞言隻是笑:“帝君玉葉金柯,乃天潢貴胄,且平日裏積德行善宅心仁厚,自是一世大富大貴,姻緣等事更不必擔憂。”
希音聽的迷迷糊糊,這說到底還是未表明個什麼,待她欲再問,月老又道:“帝君年紀尚幼,此事實在無需擔心,既如此想知,小神隻能用凡間的一句詩道與帝君。”
她急道:“何詩?”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希音歪著頭仔細琢磨了半晌,也未得出個所以然,但此乃天機,硬迫與月老相談實在過分,她擺擺手道了聲謝。
話音剛落,京墨已帶著金烏走進殿中,月老起身行禮,笑的甚是意味深長。
倒是希音,於行禮前還不忘迅速將桌上茶盞拂去,順帶收了空中飄著的茶香。
薑還是老的辣,京墨自一開始便知兩人在品茶,如今看著空無一物的石桌,故意問道:“月老難得來一次,怎的就幹坐著?這可非待客之道。”
希音不卑不亢解釋道:“月老此番前來是與小神敘舊,方才我二人已品茶完畢,小神見茶已涼便撤了下去。”
她才不會給京墨一絲能損她的機會。
月老但笑不語,京墨睨了她一眼,掀袍坐於一側,道:“恰巧本神渴了,不知可有幸喝上帝君一盞茶?”
“此乃小神榮幸。”她一本正經的胡言道,“但小神惶恐,手中茶葉遠不如聖神玄參殿中的萬分之一,實恐汙了聖神品位。”
京墨挑眉:“本神怎記得,你殿中的這些茶葉皆是前些時日本神命人送來的?”
見她僵住,他又補了一句:“且盡數出自玄參殿。”
希音:“……”
所以我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是吧?!
果然,京墨下一句便道:“本神不嫌棄,來吧。”
“哦。”
每次兩人交鋒,她就沒贏過一次。
茶香泗溢,沁人心脾。
希音斟了兩杯各放於京墨與月老麵前,還不忘隨手拈了一小茶盞斟滿遞與立在石桌上的金烏,他啄了兩口連連點頭:“雖說未將聖神精髓盡數學到,但已有了幾分模樣,甚是好喝。”
這蠢鳥難得說了句好聽的,她不禁伸出手指輕撫他腦後的軟毛,觸手柔軟,她又多摸了幾下。
金烏也閉眼樂的享受。
月老喝了一口,也稱讚了幾句,誇得希音心花怒放,一時麵上有了得意之色。
京墨本欲誇她進步不小,奈何兩個都搶在他麵前,且此時觀她神色頗是得意,他便放下茶盞淡聲道:“此茶嫩度高,芽葉成朵,在水中應呈亭亭玉立之姿,你這般泡的芽頭肥壯,猶如斧鉞鉤叉,全無一絲美態,且茶色不均,入口幹澀。”
他看向她逐漸變挫敗的神色,道:“聽說這幾日你在閉關研學,都學到了哪裏?”
希音低頭腹誹,不過幾根茶葉而已,還亭亭玉立之姿,不曾想聖神也是個好色膚淺之徒。
京墨似知她心中所想,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小神正在聆聽聖神教誨。”
“嗯,好好聽。”
希音:“……”
月老見兩人這般相處模式,雖看似拌嘴,卻如入無人之境,旁人竟絲毫插不進去。
一時笑容高深莫測。
她識相的起身道:“小神今日聽聞帝君在此,故來拜見,叨擾帝君許久,小神先告退。若日後帝君閑來無事可屈尊光臨天緣閣,小神定傾情相待。”
希音回了一禮:“如此,本君可要時常叨擾了。”
“小神之幸。帝君留步。”
月老剛走,希音就忘了方才京墨損她那幾句,掛著八卦臉問道:“如何?九曜星君可有罰那黑鳥?”
談起這個,金烏早高仰著脖子,在原地跳來跳去滿是得意的道:“那還用說,聖神親自出馬,那傻鳥自是少不得罰的。”
希音一臉嚴肅的糾正他:“不得亂用‘傻鳥’這種詞,這詞含褒義,是用來誇你的。”
金烏:“……”
本神使是兩萬歲不是兩歲,這等忽悠人的話你以為本神使會信?
但還是改了口:“哦,那惡鳥。”
京墨皺眉道:“那鳥性子太衝,今日過後想必他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日後莫與他多交。”
“是。”
教訓完金烏反觀一旁的貓,之間她眉頭緊鎖似在深思,不禁問道:“怎麼了?”
“那我們能去揍他最後一頓嗎?”
京墨:“……”
“想都別想。”
“哦。”
希音眼尖的發現方才被京墨貶得一無是處的茶,正被他喝的津津有味,剛又還斟了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