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心疼的捏捏她臉,道:“姐姐便是乾坤帝君。”
這下不隻是黃鶯,她爹娘也硬生生忍住哀嚎吃驚的看著她,頓了下後瘋狂搖頭:“何方妖孽竟敢冒充帝君,你可知帝君是何人,怎會因區區小事親自來我們家裏,好你個妖——”
希音垂下眼瞼,勾起絲冷笑,滿屋遍布神威,她未張口,聲音卻似從遠古傳來,空靈清靜:“黃氏夫婦喪盡天良,殘害幼童,視骨肉親情為無物,人情淡薄,自私自利,助紂為虐不辨是非,理應當誅。”
她話尚未說完,就覺袖子被人輕輕扯了扯,低頭看去,黃鶯雖被她施了法痊愈身上的傷,嘴角的血跡卻還留著,望著小姑娘大眼睛裏的哀求,拭去她嘴角的血跡,衝她一笑。
“念在你女兒被你們這般折磨還苦苦哀求的份上,本君便饒你二人條狗命,但活罪難逃,既然這般人情淡薄,那就莫要奢望會有人肯深情待爾等。”
說罷,看了眼門外偷聽的小身影,譏笑一聲。
黃氏夫婦被神威壓的抬不起頭,劇痛之下盡是惶恐,難不成今日真將帝君給引下來了?兩人倒是極識時務,反應過來後拚命求饒:“帝君息怒,帝君……”
京墨連他們一絲聲音都不想聽,直接封了音,任由他們匍匐趴在地上。
希音回頭衝他一笑,柔聲問黃鶯:“壞人即將受懲,此後再不會有人欺你,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陰影。”
見她拉著自己衣袖不肯鬆,希音思慮許久,才終問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姐姐且問你,你日後欲如何?今日過後,你這薄情爹娘想必也再不會動手打你了。”
她話音剛落,黃鶯就低頭悄悄覷她,手卻拽的她袖子更緊了,希音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什麼話就與姐姐說,莫擔心。”
話已至此,就連金烏都聽出了些什麼,更別說京墨。
他視線從未離過她半步,此時眼底除了始終未變的柔情,又夾了絲驚詫,與欣慰。
他的小貓,終於長大了。
黃鶯反複深呼吸幾次,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她,目光堅定,起身鄭重跪於她麵前:“黃鶯鬥膽,向帝君求一個不情之請。”
希音未攔她的大禮,卻也未多說一言,看向她的目光是滿滿的鼓勵與期盼。
倒是金烏終於看清眼前狀況,激動的撲扇著翅膀欲飛起,嘴與翅膀同時張開,卻被一隻手拽了回來,嘴被硬生生堵住。
金烏:“……”
京墨:“閉嘴。”
黃鶯看向一側艱難趴於地上的父母,紅了眼眶忍著淚不掉下來,跪著換了方向,對著她父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最後直起身子的那一瞬,眼底的情意仿佛頃刻間化為烏有,道:“三個響頭定無法叩謝盡爹娘生育之恩。雖七年間黃鶯並未感到一絲愛,但黃鶯發自肺腑感謝您們將我生下來,黃鶯無以為報,望爹娘諒解黃鶯無法在身邊盡孝,但將來定會為二老送終。”
一番言辭,卻未談一字養育之恩。
這個家留給她的,也僅僅隻有生育之恩了。
說來著實可笑得很。
她說完後,重新跪回希音麵前,又磕了重重一頭,道:“望帝君可開恩將黃鶯帶走,黃鶯不敢奢求可留於帝君身邊,隻要離開這個家,無論何處皆可。”
希音問道:“你可想好了?”
黃鶯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淒涼之色:“帝君認為,世間何處敵不過黃鶯的家?”
“即便此去萬般艱難,生活困苦,你也不悔?”
“黃鶯絕不悔。”以為帝君不信她的決心,她舉起右手欲起誓,被希音攔住。
“不必。”
希音揉揉她的頭,笑道:“既不悔,那便跟著本君走。”